調走了西邊補充東邊,東邊有應付了,又怕西邊有敵來犯!
就是這麼一個幾乎不敢動的境況!
不是韓王裝慫,他是真不得不慫!要不然,誰樂意四處哭喪,給人裝孫子呢?
張平就是這麼說的:“此為一難,無兵敢調;人手不足,兵械打造,物資運輸,此為二難;連年征戰,庫無存糧,今年又逢澇災,糧草補給跟不上,此為三難。”
韓王沉默的聽著。
張平幾乎掉了眼淚:“臣原本以為,秦國至少三五年之內不足以興兵。其一,秦王未成丁,不能親政;其二,呂不韋為權相,其人私心重,未必有一吞天下之氣象;其三,秦太後趙姬不懂政事,母子不和,必為禍患。長此以往,秦內部紛爭不斷,少則三五年,多則十年八年,真未必興兵。”
可誰能想到:“秦王雖年少,然手段過人;呂不韋為權相不假,但卻不能攝政,對秦王忌憚非常;秦太後更是壯年而亡,著實在意料之外。而秦長公主這一行,更是令人猝不及防。而今,將士儘知不戰,無戰意,此時再戰,會如何?之前嘩變為假,之後嘩變怕就是真的!若是如此,如何應對?”
要兵無兵,要糧無糧!秦國不打,咱這日子尚可過;秦國要打,真打不起!
本就打不起,而今將士多不想打,奈何?
張平就直言:“若要戰,大王需得做好損失十數城池之準備!若是得天時,阻了秦軍,我們可少損失數個城池;若是不得天時,臣估摸,少則十五。”秦使說出的話,總是要兌現的。
韓王皺眉:“若不戰呢?”
“不戰……”張平將話含在嘴裡,緩緩跪下,卻未能出一言。
韓王看向其他大臣:“眾卿以為呢?”
無人言語,就這般站在大殿之上。
韓王從王座上走下去,問說:“可有將軍敢為寡人一戰?”
武將抬起頭來:“臣等敢!敢!”
“戰可能勝?”
“必死戰!”
韓王:“……”這不是寡人所要答案!死戰,戰死,寡人還有何人可用?
他轉臉看向文臣:“可有卿家能出謀劃策,以解眼前之困?”
文臣儘皆低頭,無人言語。
韓王不死心,走的離文臣更近,從一張一張臉上看過去,“可有人願意出使,與秦王周旋一二?”
大殿上靜悄悄的,良久才有人出聲:“許是公子非|有良策?公子非得秦王賞識,與長公主私交頗深,或可一用。”
韓王卻擺手:“不可!不可!非——自傲過甚,此事他辦不好。”
又有人說:“夏大夫如何?”
夏大夫噗通一跪:“臣老邁……若是出使秦國,臣能活著去,活著回……彆的……臣做不到!”
都督便道:“臣萬死,稟大王以實言。若戰,丟城池損人口;若不戰,疆域尚在,人口無損。若戰,國力大損,無再興之望;若不戰,雖有損國體,然受此等屈辱,未嘗沒有大興之日。想那越王勾踐,淪為階下囚,臥薪嘗膽之後尚能複國,更遑論我韓隻是稱臣獻璽?隻要國土在,隻要子民在,我韓國便在!”
韓王滿臉蒼然看著大殿之外:“爾等再無良策為寡人解困?”
無人回答。
“爾等要看著君王受此大辱麼?”
大殿之上有飲泣之聲,大臣們悲不自勝!
正不好下決斷,便有密信傳來,信來自鹹陽,說是:秦有調兵之舉!
有大臣說:“此信未必為真!鹹陽城中耳目儘皆被秦長公主掌控其中。若是如此,鹹陽城中所報,怕是秦國有意為之。若是如此,倒也不用怕,能如此逼迫,就說明秦國未必真會興兵!莫不是虛張聲勢?”
都督回頭說此人:“之前未必不是如此?可而今,秦使一行將韓虛實已然掌握,那麼,此假消息怕也能變成真消息。若真若此,又當如何?”
這大臣便不敢言語了,微微低了頭:實力不濟,處處心虛,此無法可解。
韓王眼淚長流,對著蒼天呼號:“誰可救寡人?誰可救韓國?昔年,三家分晉,先祖何等英武,創此基業!寡人——寡人——這便要葬送了麼?”
“大王啊——”
“大王啊——”
……
大殿中哭聲震天,被秦人逼迫,被秦國欺辱,弱國之悲,何人能懂?
韓王轉過身,重新坐回去:“著人,擬詔!”
詔書從韓宮中傳遞出,往秦使館而去。
桐桐坐在正位上未動地方,張平親自前來,雙手捧著詔書:“長公主,此乃我國君詔書。”
甘羅迎了過去,還了一禮,單手接了詔書,然後直接展開,語調平鋪直敘中帶著幾分失望的回奏說:“長公主,韓王願稱臣獻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