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不能答。
而今土地歸庶民者,極少!分封之下,封地子民儘皆為貴卿門下。此次種子之事,獲利者不止庶民。
況且,而今韓國之境況,貴族人儘皆知。
他們保族保家,不保國呐。
因而,投遞了拜帖來示好。
張平沉吟:若是民不反秦,貴族不保韓,韓名存實亡矣。
但,食君之祿,需得忠君之事。
“長公主,我王有疾。秦王宣召,竟是不能成行。臣願代我王入鹹陽,請長公主肯準。”
桐桐還未曾接話,甘羅便道:“哦?韓王有疾?巧了,長公主習得醫術,不若請長公主屈就,為韓王診脈,可好?”
張平看向這小兒:“貴使何以這般咄咄相逼?我王乃心疾,此疾無藥可醫。”
甘羅看著張良,長歎了一聲:“張相這般言辭,倒是叫甘羅不知如何應答了。”說著,便轉了個方向,“殿下,不若應了張相所請,如何?”
桐桐看甘羅:韓國朝中,而今就這一個明白人了!此人入鹹陽,將其絆住,韓國哪裡還有什麼明白人呐!
韓非而今不在韓國,他在雍城,不急著出仕,他是知道韓國保不住了,等著最後的結果呢。
甘羅小小的腦袋裡,九曲十八拐,壞主意大大的有。
話到這個份上了,無須溝通,桐桐領悟,便應了:“我王並非有意為難。既然韓王有疾,那便張相前去吧!此非我王興師動眾,實則乃爾等過失!若下次還如此次這般,當如何?為韓,秦與四鄰為敵麼?爾等這般算計,我王儘知!若真有吞韓之念,君安能以相國之身與我對坐?”
張平起身:“謝長公主肯準。”
歸家之後,張平便讓仆從拾掇,準備啟程去鹹陽。
張良跟著父親:“秦以勢壓人,父親前去並非良策!而今,就該大王入鹹陽。鹹陽必不放我王歸!此時,便可將秦之虎狼麵貌示於天下人看。若是如此,韓國人心必背秦!而後,擁戴公子繼王位。舍一韓王,可換韓國。此乃是唯一解決之法!”
張平回身,看著兒子,“可若如此,豈非背棄君王。大王信重我,以我為相,此時,怎可出此計策?他人可言舍棄,唯我不行。”
“此乃愚忠!”張良搖頭:“隻怕父親自鹹陽歸,便再無韓國。”
張平蹲下,看著兒子,一時竟是不知從何說起。
這孩子說的是個辦法,舍棄而今的大王,將他扔在鹹陽為質,秦國便是再發難又如何?韓朝臣擁立新王,韓國便依舊是韓國。
可兒子哪裡知道,韓國諸位公子,除公子非|棄國而去,其他公子無一有明君之相。公子安身無二兩骨氣,便是此次棄了大王,輔佐他為新王,便能救韓國麼?
不能了!
張平的手放在兒子的肩膀之上:“為父一走,家中托付於你。我兒雖小,其誌卻大,其能更是遠超常人。莫管世事變換,先保家為上。”
張良抿著嘴唇,鄭重一禮:“父親安心,您為國儘忠,為君儘心,兒必能護家,以待父歸。”
張良代韓王入鹹陽自辯,一離開新鄭,甘羅便收拾金餅,一箱一箱的數,他現在跟散財童子一般,拿著金餅漫天的撒。
四爺笑道:“他日滅韓,甘使必拜上卿。”
上卿待遇等同於丞相,甘羅十二能拜相,說的是他出使趙國,憑著一張嘴,叫趙國送了十幾座城池給秦國。
也因此,他被拜為上卿!地位與丞相等同。
甘羅看著這金餅一個個的,手從上麵輕撫而過:“他日,必一一討要回來!此等財貨,甘羅便是出身顯貴,亦未見過。”
說著,才回應拜上卿之事:“建功立業,偉丈夫也!”
四爺:“……”毛都沒長齊,偉丈夫?慢慢長吧。
桐桐說四爺:“咱倆近日四處轉轉?”
甘羅趕緊點頭:對噠!我拿著金子到處亂竄,太惹眼了。文淵侯陪著長公主,四處遊走,將韓人引走,我才好行事呐。
他直言道:“侯爺,若非甘羅晚生數年,尚公主者,必甘羅也。”我與公主之默契,遠在你之上。
桐桐抓了蜜棗扔過去:“還不住嘴!”才哄好幾日,你又來胡說八道!這孩子真煩。
甘羅張著嘴,頭一歪,蜜棗被接到嘴裡了。他大口的嚼著,在四爺麵前耀武揚威:看見了嗎?我接住了,這叫默契!
四爺白了甘羅一眼,抓了肉乾,朝外‘嘬嘬嘬’的叫了幾聲,一個小黃狗便跑進來了。四爺將肉乾朝狗一扔,狗張著嘴,頭一歪,肉乾被叼走了。
他沒看甘羅,扔一塊再一塊的,喂狗呢。
甘羅:“……”他一跺腳,高抬腳走路,一下比一下落地重,甩著袖子往出走。
出去的時候還不忘用袖子攆狗,從不知幼犬如此惹人厭!
奶狗衝著他汪汪汪的叫喚,甘羅指著狗:“本使不與爾計較!”
四爺:“……”這是說狗呢?還是說我呢?這孩子這嘴,真該給他縫上,真討厭!
桐桐看著四爺吃癟,不由的哈哈出聲,甘羅此等奇才,數千年也就出了這一個……,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