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風韻(98)
張平這一去鹹陽, 一月未歸,兩月未歸,三月亦未曾歸來!
鹹陽有信來, 並非扣留張平, 實乃留鹹陽有要事。而今,趙國、魏國使臣儘皆在鹹陽, 勘定與韓國交界疆域。
韓王能說甚?隻能說:留張平以侍秦。
暑熱炎炎, 韓王於宮中靜坐, 遠遠的,聽見有議論之聲。聲音極大,喧鬨非常。
“何事?”韓王起身問詢,朝外看了一眼。
侍從惶恐, 額上見汗, “奴這便去尋問詢。”
結果再拿來,便是香囊若乾。
侍從將手中物遞給大王:“爭搶此物,奴已經罰過了。”
韓王接過去, 拿在手裡, “此乃何物?”
“驅蚊之用, 極為靈驗。”
“何處尋來?”
“秦長公主所賜!”侍從小心打量韓王麵色:“眾人皆愛。”
韓王看著手中的小東西,麵色複雜,突的悲從中來:“若國將不國, 王將不王,爾等還有心爭搶此物!”
侍從大驚:“大王何出此言?”
韓王將手裡的香囊來回掂量, “聽聞秦長公主常設宴, 我朝中大臣,以赴此宴為榮,此事你可有所耳聞?”
侍從點頭:“有所耳聞!然並非如大王所言。此宴設於田間, 乃慶豐收之意……”
“此乃邀買人心之策!庶民不以王為王,滿朝勳貴亦不以王為王……若何?若何!”
侍從不敢言語,沉默相陪,良久之後才問:“可要著人探聽一二?可近日,長公主一行儘在密探監視之中。除了飲宴,並未有其他舉動!”
“隻如此?”
“大王吩咐!奴定為君分憂。”
“分憂?!”韓王看他良久,而後甩袖而走:再這般下去,隻怕除了奴婢,無人認寡人為王了。
這天晚上,都督進宮,密報韓王:公子安與軍中將領頻頻密會,似有所謀。
韓王驚坐而起:“公子安欲殺君弑父?”
“臣不敢妄自揣測!大王著人一探便是真假。若真私下與軍中將領來往密切,大王需得慎重。公子安之正室夫人夏氏,乃秦太王太後之侄孫女。公子莫不是想借秦之手……行大逆不道之舉……臣不敢妄言。”
侍從站於塌側,心肝顫抖。然此事不可偏聽偏信,需得多方驗證。否則,會引發多大的事端,難以估量。
人走了,韓王重新躺下,但卻無法入睡。
侍從持劍立於榻側:“大王安歇,奴為您值夜。”
韓王稍微安心,“你自小隨寡人?”
“諾!”
韓王未曾再問,疲乏之下,倒是睡著了。之後便被噩夢驚醒,此時天依舊黑沉。隻貼身侍從持劍而立,與他睡前並無不同。
他坐起身來,等著密報。
待密報入宮,韓王怒不可遏:“孽子!孽子。”
侍從瞥了一眼,密報上說,公子安確實於軍中多有來往。不僅如此,還探到一個信息。公子安身邊有謀士,謀士稱,而今隻看是要保國還是保王。
若想保國,為韓國爭的一線生機,唯有送大王去鹹陽,以臣子之身,侍奉秦王。
公子安四處聯絡,為的便是逼宮:促使大王去鹹陽為質,以保國之名義驅逐大王,意圖染指王位。
而響應者良多,國與君之間,保國而舍君者眾。
韓王站起身隻打晃悠,侍從扶住他:“……大王!”
韓王一把推開侍從:“當如何?”
侍從不敢言語,隻能道:“宮中尚有護衛可用!”
“護衛有幾何?”
“軍中並非皆從公子!”
“都督是否可信?”
侍從沉默,“奴不敢評論!”
韓王冷然看著窗外,起身徘徊:“你密詔都督入宮。”
“諾!”
都督再次入宮,低著頭:“臣唯命是從。”
“公子安可殺否?”
都督不言。
“公子安,你可敢殺?”
都督還是那句話:“臣唯命是從!”
“那邊宣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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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見?”公子安先安撫令官:“容本公子更衣。”
說著,便朝內室而去。
謀士從後門而入:“公子,萬萬不可入宮。昨夜密探來往頻繁,您之前拜訪過的將軍,昨夜亦有密探造訪。向來,公子所謀,大王儘知!若公子進宮,隻怕刀斧加身,難以活命。”
公子安白了臉:“那當如何?”說著,他抓住謀士的手:“可否求助秦使?”
“公子所謀,利韓而害秦,此時,秦焉能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