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如何?”
謀士便道:“公子若去,刀斧加身,是死;公子不去,違抗王令,亦是死。何不如舉大計?舉大計若死,此為國而死,死得其所!”
公子安艱難的吞咽:“當下……令官在外,該如何?”
謀士朝外一指:“公子忘了麼?您門客中不乏勇士!令官而已,殺了便是。”
這一殺可就再無回頭路走了。
謀士看對方:“公子,當決不決,遺禍無窮。”
公子安擦了頭上的汗,而後下令:“殺——”
…………………………………………
“殺了?”甘羅將密報遞給長公主,笑道:“真殺了。”
桐桐手裡拿著甜瓜,這應該就是《詩經》裡說的‘中田有廬,疆埸有瓜’的瓜。她挑了一個,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熟透的清甜之氣特好聞,她給掰開,分給甘羅一半。
甘羅接過去咬了一口,而後不住點頭:“公子安殺了令官,長公主,該傳信給王翦將軍了。”
“莫急!莫急。”桐桐說著,又把自己手裡的半個先放到四爺嘴邊。
四爺咬了一口,這才說甘羅:“韓王能在夾縫中求存到如今,豈是易於之輩?按兵不動,且看看再說。”
然後催他:“吃瓜!吃瓜。”
果然,甘羅還是太年輕了。
韓王久等不到令官回轉,便即可下令,冊封公子安為太子。
旨意自王宮出,一路高喊著頒詔,送至新鄭周圍做駐軍中。
甘羅:“…………”他看文淵侯:“侯爺真乃神人。”又算準了。他又問說:“那您再算算,接下來會如何?”
“韓王若真有心……他稱病,請太子監國!此時,是太子能送他為質呢?還是朝中文武會堅持?便是秦國,敢要麼?”
甘羅點頭,這確實是安撫上下的法子。若是這般,自己最近一段時間的金子不就白花了。
誰知人家話鋒一轉,又道:“然韓王……終究隻是韓王!他懼怕有人擅權,懼怕權利過度於他人之手,因此,敢圖謀不軌者,唯有死。”
甘羅起身:“明白了。”
………………………………
公子安被冊封為太子,擇日行冠禮,就在這一日,公子安意氣風發的入宮,宮中水他未敢飲一口,飯食更是不敢碰觸。
進了奉先宮,此地祭祀的乃是韓國曆代先王。
父王跪在裡麵,他躬身進去,默默的跪下:“父王。”
此地,無人能跟隨了。
韓王站起身來:“三家分晉,所得之地為百爭之地。自有韓以來,從未大興過。申不害變法,也隻讓韓有小康之態。一代一代又一代韓王,苟且於列國之中,其中之味,你如何能知?”
公子安默默的抬頭看著,靜靜的聽著,良久才道:“天時地利人和,若是天時……”
韓王打斷,問了一句:“天時如何?”說著話,他輕輕的走動了兩步。
這一移動,便到了公子安身後。公子安要跟他說話,需得轉過臉來。他一轉過來,就見大王的袖中劃出利刃,他連忙起身,欲逃走,卻見大王用短刃朝他自己的臂膀上刺去。
不可!
公子安急忙去奪,人一過去,韓王便喊:“來人——護駕——”
都督持劍率人正在大殿之外,一聽呼喊便衝了進去。一進去便看見公子安握著利刃與大王拉扯。
他慌忙中持劍揮去,斬斷公子安手臂。
就見手臂連同利刃一同落地!
血噴薄而出,公子安感知不到疼,反倒是冷與虛弱。
都督朝外呼喊著:“侍醫!侍醫!”
公子安另一隻手攥著都督的衣袍:“……非……我弑君……實乃……君殺我……”說完,他看向父王,不住搖頭:所謀無數,無一要殺君弑父。
韓王麵無表情,看著血流的滿大殿都是。
都督忍不住手腳的顫抖,看著韓王:“臣萬死,公子安……斃命。”
“你何罪之有?你乃救駕功臣,寡人要賞你。”
都督不住搖頭:“臣救駕乃本分,不敢求賞。”
“寡人問你,今日之事……”
“公子安圖謀不軌,攜帶利刃入宮。趁機以利刃行刺大王,此乃微臣親眼所見!”
韓王看著對方:“記住!此便為真相。若有……”
“若有半句流言,臣萬死!”
“甚好!”
前朝滿殿大臣,桐桐和四爺也在觀禮之列。這般隆重場合,宮中護衛湧入大殿之外,韓王龍行虎步進來,先看桐桐:“秦使勿驚,無甚大事!寡人養孽子,欲行刺於寡人。幸都督……伴駕,斬逆賊於劍下……”
甘羅在座位上默默的拿了一牙甜瓜,塞到嘴裡哢嚓的咬了一口:又被文淵侯料到了,韓王殺了公子安。
公子安一死,與之接觸的軍中將領會如何?
韓王說:“赦免爾等之罪!”
甘羅看著韓王,不由的笑了:你要冊封公子安為太子,轉眼間,公子安死了;而今你又說赦免這些將領之罪,敢問,這些人可還敢信?
出爾反爾,無信用可言,不足以取信他人,這是自尋死路。
此次,軍中嘩變,乃為真!
這一夜,密報自新鄭出,朝秦韓邊界而去。
王翦收到密報,再看看這數月裡分批從韓運來的軍裝與武器:李代桃僵,混淆視聽,趁亂行事,以定乾坤!,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