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正眼睛一亮:“秦國要接我們回去?”
“三年前,周天子號令諸侯,發五國聯軍,征伐秦國……五國看似聯合,可其實心中各有算計,並不成一統。秦國聲東擊西,連下周天子王畿三十五城……周天子所在的洛邑被圍,而今,唯有與秦求和一條路可走了。”
周天子分封諸國,秦國先祖最開始不過是周天子的馬奴,替周天子養馬而得以晉封。八百年的諸侯之亂,周天子名義上是天下共主,其實早不能左右天下了。
桐桐心說,最後一位周天子周赧王也是人老糊塗,他比秦國在位的嬴稷還年老幾歲,真正算是老人家了。
此次是昏聵之下做了個最荒唐的決定,他以為勢眾可拿下秦國。事實上,嬴稷這些年的威望早在周天子之上,他以為眾諸侯國以秦為敵,秦便四麵楚歌,一攻便可下。
卻沒想到事有不成,他隻有三十六城作為王畿,而今卻被秦連下三十五城。最後那一城之所以不拿下,而是圍而不攻,原因無他,隻因周天子還是天下共主,嬴稷不想落下口實。
另外,洛邑乃是周王室社稷宗廟所在,若是不慎損毀,大秦則為天下共敵。
因此,周天子要和談,他所組建起來的聯軍,自然要跟著和談。誰也不敢拿周王室的社稷宗廟之地跟秦國做賭注!
都說,天下大事,唯祀與戎。
祭祀之重,重於一切。
祭祀誰呢?社稷宗廟!
昊濟臉上帶著笑意,看著趙正:“若是和談,趙國必是要拿你們母子做籌碼的。未必需得一城一池來交換,隻要趙國想跟秦國修好,那必是會歸還子楚公子的妻、子。趙國損失過二十萬,再無一戰之力。唯有修好秦國,趙國方有機會休養生息。”
趙正起身,鄭重的對著昊濟行禮:“多勞先生這一趟了。”
桐桐心裡歎氣,但還是跟著行了一禮。
昊濟連連還禮:“昔年與公子異人有一麵之緣,他曾言,他的公子願交給在下教導!而今,公子歸故國,某卻不敢忘了昔日之言。”
“先生守諾!”趙正再一禮,“您遠行歸來,暫且歇息。明日等正稟明了母親,再行致謝。”
“諾!”
昊濟留下跟趙正同住,桐桐退出來接著睡了。
這日一起來,趙姬就滿麵的笑容,想來她是知曉了。
她打發桐桐出門,給了許多的錢幣:“那日進邯鄲城,瞧見有夫人身著赤衣。你去找赤色的布帛,本夫人要做衣裳。說不準哪一日便要去見公子……我這般形容,真好見公子?”
桐桐拿了錢幣,欠身之後便出門了。買了一些招待先生的吃食,給趙姬去買了赤色的毛織物。而今這樣的天,是穿不了太單薄的衣衫的。
結果買回去,趙姬哈哈大笑,將這布帛交給劉女裁剪,又重新給桐桐取了金餅:“就買最輕薄的錦帛,需得選最豔麗的赤。”
桐桐:“……”行!買最輕薄的。
輕薄的如紅霞一般的料子,用了一個金餅。
等衣裳做好了,趙姬愛不釋手,她給換上,輕薄的錦衣貼身穿著,再把毛織衣穿在外麵,對著鏡子歎息:“披帛舊了些,該買一件嶄新的。”
說著,便坐過去,叫劉女給她梳妝。
劉女用紅錦緞給纏起了漂亮的發髻,趙姬對著鏡子展顏一笑:“比之往日如何?”
“不曾有何變化。”
趙姬抬手拂過鏡麵,問劉女:“公子……會喜歡嗎?”
“會的!”劉女臉上也有了笑意。從屋裡出去,她打量女兒,“女君是對的,苦儘甘來了!公子會接咱們回秦國的。”
桐桐沉默著,沒有言語。
千盼萬盼中,一隊人馬直衝門戶。
趙姬急匆匆的出來:“公子?”
沒有公子,隻有趙國的將士。
趙姬問說:“可是公子派人接我們回國?”
“嬴子楚之妻趙氏?”
趙姬忙整理衣裳,臉上帶著笑意:“正是。”
這人看向矮小的那個孩子:“可是嬴子楚之子嬴政?”
趙正呢喃了一聲,而後抬起眼:“我是嬴政。”
“給我帶走……”
這些人還沒動呢,趙姬忙拉了劉女和桐桐:“這是公子之姬妾劉氏,這是公子之女,贏蠶。要走,我們一起走!”
這人輕蔑的笑了一下:“聽見了嗎?一起帶走。”
而後這些將士一擁而上,長戈伸出來,架在四人的脖子上:“走!”
這長戈有多長呢?足足有七米!杆子是木杆,極長。頭部是鐮刀形狀的。而今,兩人一組,長戈橫在脖子的兩側,捎一動,割斷的就是大動脈。
長兵器有長兵器的好,這種兵器阻隔了人,至少桐桐無法近距離攻擊。她不是不能動,她動了,劉女就死了。
這些人會在乎趙姬母子的性命,卻不會在乎劉女的性命。
因此,這個階下囚,不做也得做!
她看著迷茫不知所措的趙姬,看著不解的嬴政,再看看滿是惶恐的劉女,然後跟他們三個一起,被推上了囚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