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鎮北:“……”反正就是老子做什麼都偏著老四就對了!氣死個人了。
他就問說:“老四到底是沾了老子多大的光呀?老四仕途順暢,那是老子給求來的嗎?老四當年是自己考的軍事學堂,也是自己去過的科考,跟老子有什麼關係?老子是沒叫你們念書?還是沒給你們請過先生?或是……學堂的大門沒對你們敞開著?亦或是朝廷選官將你們排除在外了?”
不都有你們這些癟犢子自己不爭氣嗎?老子到底是偏哪了?
金鎮北指了指腳底下,“就這個府邸,老子說留給老四。為什麼?那是因為夫人是你祖母做主,八抬大轎抬回來的。這裡不止是你爹我的府邸,還是夫人的府邸。你問你老大、老一還有老三,看看誰敢回來說他們占了這個家?
這個宅子,老子隻有一半!可這些年,你們兄弟五個,隻老四不從老子要銀子。你們哪個不伸手?這些加起來,你們買不來這麼大的半個府邸嗎?”
老五更生氣了,他不在乎這府邸,誰在乎這幾個銀子的東西?他也不是對老四真有意見,他生氣的是:“我就說了老四一句,您呢?正說我娘的正事呢,您在這裡給老四剖白?還說您不是偏心眼……”
四爺站在外麵:“……”就跟兩口子吵架翻舊賬似得!就事說事行不行?不管因為什麼起的紛爭,最後的落腳點一定是偏心。
他掀開簾子進去了,父子倆都朝這邊看。
金鎮北收斂了怒氣,說他:“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四爺拍了拍老五,示意他先坐,這才回金鎮北的話,“叔珩說見了老五了,叫我回來看看。”
金鎮北看了老五一眼:“沒用的!這樣的事……你是誰的情麵能辦到的。越是跟林伯爺關係特殊,越不能在這個時候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老五的火氣又上來了:你不僅護著老四,現在是連老四的媳婦都一並給護上了。這是想著將來兩腿一蹬,不用我們披麻戴孝唄。
四爺:“……”他都沒治了!這種時候哪怕說的再客觀,對於急懵的老五來說,都是推脫。
他擺手叫金鎮北彆言語,這才問老五:“你有什麼想法,你直接給我說!爹在這件事裡,已經錯了!隻要沒人攻訐他私藏土匪,這就阿彌陀佛了。你也不想想,一十年呢,真有人抓著把柄,說爹當年明知故犯,是與你娘合謀的,又當如何?”
摘不出這個,又把那個陷進去,明智嗎?
老五的火氣果然就下去了,雖然這個爹是個偏心眼,但真沒想害他。
他坐著沒言語,好半晌才道:“我覺得我娘這個案子……不能就這麼算了!林伯爺說的對,律法……是律法,不能叫它有那麼大的彈性。但是,我娘的案子特殊……律法是否也有值得商榷的地方呢?還有,誰來審案,這也是個問題呀?”
他站起來,認真的看老四:“你們要是真覺得法外開恩辦不到,那我就用我的法子。我要把我娘的事編成戲,我要叫大家都來看看……看看我娘這個案子怎麼審。她一生未曾做惡,與人為善,重責重義,有小瑕無大過,不曾真的傷害過誰……”
四爺眉頭一挑,而後就道:“如果你想,那你就是做。”
老五愣了一下:“你不反對?”
不反對,“律法本就是一個需要逐步完善的過程!就像你說的,包括判案在內,誰說了算呢?而今的判案方式,是否是最公正的?這需要更多人來質疑,進而推進。你說的事,合法,且有積極意義。”
可我在質疑朝廷的律法。
“那又如何?隻要你的質疑有道理,那就去試試!”彆總是坐在廟堂裡的人覺得應該是怎麼樣的,聽聽民間的聲音。是非公道,從來不在廟堂。
能力有大小,見識有高低,但人心對於公道的認知卻沒有大小高低之分。
桐桐好容易回家了,被家裡人好一頓絮叨,不知不覺得,這不話題就偏到了金家的事上了嗎?
叫周碧雲說,“五夫人是有些冤枉的!她要是小小年紀就太有擔當,何至於走到那一步?”
“誰說不是呢?”黃蕙荃也跟著叫屈,“……那個什麼六當家的,我有些唏噓,但卻也覺得她是罪有應得。可五夫人不一樣呀,她當年便是打劫了,可也得細細問問,打劫的到底是什麼人……那些PIAO客,最多也就是嚇唬嚇唬。
而後,是六當家的覺得她的生意做不成了,這才要殺人的……再說了,那些piao客當年跟官府報案了嗎?若是沒報案,那就沒有這個案子。她自首了,卻沒有苦主,朝廷判的著嗎?”
桐桐:“…………”這麼氣憤的嗎?
林仲琴抓了半個餅子就往出跑:“我要找以前的同僚,我要找女子報……我可以將這個畫成畫,看女子報能不能刊登,我不要潤筆費,我就想叫人知道……來評評這個理!”
林季瑛跟著往出走,“我去姨媽家,他們賣紙,有那不太好或是受潮的紙,我得要些……”
要那個做什麼?
“要是報紙不給刊登,那咱就自己刊出來,叫人挨家挨戶給送……要不然,多冤呀!”
桐桐:“……”
林憲懷撫著胡子,看著自家這位伯爺:瞧!這就是你想要的。
這要是擱在前朝的戲曲上,接下來的戲碼該是叩宮門,訴冤情,聖心憫,下聖旨,法外施恩,皇恩浩蕩。
而今不了,覺得不公——請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