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這個腦子,想什麼呢?金鎮北馳騁沙場多年,又在朝廷中樞這麼久,他腦子裡一天天就男男女女那點事?
從出事到現在,金鎮北沒撇開關係,這就是情分了,還要怎麼樣?
他起身,“那個……我去看看怎麼還不回來?”
正要走呢,院裡有了腳步聲。桐桐沒進去,隻在窗外道:“爹,娘,睡吧!我回來了。”
周碧雲就趕緊喊:“你進來呀!”
行!進去吧。兩人都沒躺下等,和衣在炕上坐著呢。
桐桐抖了抖身上的雪,周碧雲才知道已經下這麼大了,“怎麼這麼晚回來?”一靠近才知道,“喝酒了?”
“喝了一點!”說著,又跟林憲懷解釋,“跟金閣老喝的!他改天帶著人登門。”
林憲懷不意外,就得趁著現在辦婚事。
那邊周碧雲就一拍巴掌:“真的呀?哪一天呀?請了誰來做大媒?咱家是不是也該請個作陪的……”
桐桐就笑,“那您跟我爹商量吧,怎麼著都行。我先回去睡了,明兒還得早起。”
去吧!去吧!終於有個女兒能嫁出去了,好事呀!
周碧雲著急,“是不是婚事得儘快?”
“嗯!儘快。”林憲懷躺下了,“明天給老家寫信吧,看看誰能來。”
好。
“季瑛的婚事……問問她的意思,她要覺得行,也辦了吧!來來去去、進進出出的,也不大好。”
行!聽你的。
“仲琴最近在家少,都是跑五夫人的事呢?還是有旁的事?”
她那麼大了,出去跑的多了,認識的朋友多了,也不是壞事。
“嗯!你多盯著吧。”
林憲懷嘴上一件一件叮囑著,可晚上睡的並不踏實。夢裡什麼都有,一時夢見有人用槍指著叔珩,一時又夢見她站在朝堂上麵對千夫所指……
早上一起來,竟是比不睡還累。
桐桐過來用早膳的時候看見林憲懷大大的黑眼圈,臉也有些腫:“這是沒睡好?若不然,告一天假吧!您在家歇一天。”
林伯瓊皺眉,“這走了困了?”
周碧雲卻隻笑,“你爹聽說金閣老改天請人上門,一晚上沒睡踏實吧?”
是說親事嗎?
黃蕙荃將蛋羹推給桐桐:“那得備著點好食材,席麵可不能馬虎。”
林伯瓊就笑,“她又不嫁,就挨著您住。您該踏實才是,怎麼反倒是睡不著了?”
林憲懷怎麼說呢?他隻能道:“你沒有姑娘,等你有了姑娘,養了姑娘就知道了……”
說的一個個的都笑。
桐桐麵上笑著,隻打岔道:“我姐和季瑛還沒起?”
“下這麼大的雪,起來也沒甚事,睡懶覺呢。”
吃了飯,要去當差。林伯瓊跟這父女倆不是同路,自己走了。隻桐桐上了林憲懷的馬車,“爹,搭個順風車。”
林憲懷就笑,伸手拉了姑娘上來。
坐在馬車上了,林憲懷這才道:“雖說朝事上咱倆互不乾涉,但是……有些事,我想作為父親,還是得提醒你一聲。”
嗯!您說,我聽著。
“自來,木秀於林風必催之!你……像是一把鋒利的刀,走的是偏鋒,這叫很多人來不及反應。但是,朝政並不是都需要快刀斬亂麻的!它更多的時候是慢火細燉。而這個過程,你騰挪的空間很小!你要知道,雙拳難敵四手。知道你不能動刀的時候,明槍暗箭才真的來了。”
林憲懷說著,就不免憂慮,“而且,你得承認!之前你的順,還有至關重要的因素。那就是中樞的支持!我是你爹,彆人又默認金閣老是你公爹。再加上一個德姑姑,還有陛下……新閣七人,有四人都跟你關係莫逆。更不要提還有趙遷這樣的人……可以說,你身後站著這麼些人,才叫你更順暢。可你越站越高,跟上麵的關係就越發微妙……當這一部分力量減弱,對你的影響也是極大的。”
桐桐抱著手爐,靜靜的聽著,直到對方說完了,她才仰起頭來:“我拿刀的時候多,可我是文官出身。他們大概忘了,他們會的我也會。文官不缺大義凜然的流氓……可誰又告訴他們……我不是文人中頂頂無恥的那一類流氓呢?”
所以,彆擔心,彆怕,“您得想想,以我的功勳,不至於丟命,那其他的事真就不是事。”
林憲懷:“…………”不是!孩子!做文人的流氓,這不是什麼榮耀的事,你倒是也不用這麼驕傲自得!在這個上麵爭做頂頂無恥的這一類,真沒有這個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