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向陽(24)
一人一杯開水, 桐桐給端出去。
才一放下,林楠就說, “回屋休息去吧,不用你招呼了。”說著,太抬手揉了揉桐桐的腦袋,“去吧!小孩睡的晚會長不高。”
桐桐:“……”按照陽曆年算,這都十七了。在現在十五六歲參加工作的普遍年齡算,十七怎麼著也不算是小孩吧!這麼大的女孩子,長到了一米六八了, 還能長高到哪裡去?還要長多高才算是長高?
林楓也說:“房門關上,聽廣播看書也行,去吧!”又沒有個女孩來做客, 你留著我們想說點彆的話題都說不成了。
桐桐抿嘴,很乖, 回屋!她隻能在轉身朝臥室那邊拐的時候匆匆回頭看一眼,跟四爺對視了一下。
林楠就看著她回屋,將臥室的燈打開, 回身把臥室的門關上。
但是呢, 這小丫頭, 這次回屋關上門了, 卻沒有將門上玻璃的簾子給拉上。
桐桐看著門的方向,而今的門都是那種,門上方有一個一兩尺見方的玻璃。給門裡麵的玻璃上掛個小簾子,要睡了, 簾子拉上隔絕外麵的視線。平時的話,就那麼拉開,從外麵能看見裡麵, 從裡麵也能看見外麵。
她沒拉簾子,靠在書桌站著看書,就能看見客廳的一部分。
結果書還沒翻到要看的頁碼呢,林楠又進來了,拿了一碟子油炸的花生米給放桌上,“當零食吃吧,我們幾個喝點酒。”說完,就直接出門。出去的時候順手給她把門上的簾子拉上了。
門一關,隔絕了視線,除非再刻意將它拉開。
桐桐:“…………”這是看出什麼了吧。她抓了花生米扔嘴裡,慢慢的嚼著,然後突然想起:家裡什麼時候有花生米的?
當然是四爺拿來的!
坐下了,從大衣的口袋裡掏出個油紙包。打包菜品是這樣的,今兒去的晚了,想買點鹵好的豬頭肉沒買到,隻把剩下的花生米全給包圓了,把能動用的雜糧票也都用完了。
本來想買一瓶酒的,結果方和平不叫買,“我家老爺子藏的酒我順一瓶好的!”
行吧!他爸還在寫檢討材料了,老爺子暫時回不來。等緩過這一陣了,給老爺子弄些好酒再補回去吧。
方和平從懷裡把揣著的酒再往出一拿,往才茶幾上一放。
得嘞!爺們酒桌上說話吧。一攤子油炸花生米,一瓶二十年的老二鍋頭。拿幾個玻璃杯子出來,一人一玻璃杯,這瓶酒就分完了。
四個人一人二兩多點,誰也喝不多,這就剛剛好。
林楠才退伍,方和平扔話題,先說部隊上的事,“我是想去來著,可家裡老爺子的問題不解決,暫時去不了。”然後就說,“林大哥,說實話,可惜了!該留下的。”
林楠一臉的笑意,舉起杯子碰了碰對方放在茶幾上的杯子,這才道:“嗐!不提這個事!”然後又主動問居心不良的臭小子,“你呢?什麼情況,年齡也到了,條件也合適,是個當兵的料子,家裡隻怕也盼著你去,來年征兵怕是要走吧!”
四爺就說家裡的事,包括身上那個傷的情況,“……真走不了。我家這樣的情況,我就是去了,危險的地方也絕不是安排我去的。”
還是獨子,彆說叫他上戰場了,隻怕連京城這個軍區也出不了。不會安排他走遠的!
“既然如此,就算了。”四爺又主動說現在他的困境和他要乾的事,“理論是理論,到底對不對,成不成的,其實我心裡是沒數的。其實呢,我這次過來還真有事想跟大哥你求助。”
這大哥叫的,不是從林楓那邊論的!但林楠不能戳破,覺得這小子有點意思。一上門來就擺著:我是有求於你們的。
行!姑且一聽吧!林楠抿了一口酒,“都是兄弟,什麼求不求的,說便是了。”
“咱們這邊的院裡,有沒有大哥認識在物理方麵有造詣的老師或是專家,我想跟人家求證求證。若是不求證,確定我是對的,我說服不了上麵就罷了,關鍵是害怕安全事故。”所以,這個改造計劃,需要專家論證。
林楠:“……”合情合理呀!自己這一幫,這小子以後會說,林家是他的恩人!
沒有林家的幫助,他就沒有前程。他欠林家欠大了,然後他會說:你們放心吧,林家對我有恩,我不會虧待你妹妹。對我有恩就是對我們家有恩,我家裡人也不會虧待了你妹妹。
從婚戀角度講,是不是知根知底的人家更靠譜?肯定是的!
這小子在努力的奔著知根知底來。
而且,疼女兒的人家從不會叫女兒去高攀親事,門當戶對最好,能提攜對方使得對方心存顧忌,這最最好。
這小子是算準了自家疼桐桐心思,步步往點上踩。
但是,這個事能拒絕嗎?
他爸是英雄,他舍棄了前程留在家裡是儘孝呢!他的前程好了,老爺子不會因為覺得拖累兒子而心存愧疚……隻衝著這個,這個忙不該幫嗎?
自己不幫,這小子敢去找自家媽去!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自家媽能不幫嗎?
林楠都笑了:好小子,出了一道叫人不能拒絕的難題。
行!大哥都喊了,這個忙還就幫了。幫完了之後我再想想以後怎麼辦吧。
他態度很好的跟這小子碰了一下,“行!回頭我問問,就這三兩天吧,問好了,我叫林楓給你打電話。”
成!謝您了。
桐桐在裡麵隱隱約約的聽見了,就覺得:嗯……其實沒有自行車的事也行!可能會更自然一點。四爺會直接找林楓說這個事,林楠或許不用這麼警醒。
但也沒差什麼,家裡是真的還需要一輛自行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