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當然知道!”當媽的從裡麵出來,“那我為什麼不拆穿你呢?”
尹儀指著儲蓄罐,“要是拆穿了,可以偷偷拿儲錢罐裡的錢去買!”
四爺這才彈了弾兒子的腦門,“懂了嗎?一旦起了這個心思,這事就一定會發生。我和你媽鞭長莫及,人家管理的公司,我們質問了,然後呢?”
“然後想其他辦法,不再叫你和媽媽逮住把柄。”
“這不就對了嗎?”四爺就說,“一旦問了,這就是翻臉了!對方不會拆夥的,還會很好的跟咱們保持良好的關係。但暗度陳倉的事,人家不做了嗎?”
哦哦哦!懂了,“不問,比問了好;糊塗著,比精明更高明。”不管是糊塗和精明,都分真假。
看著糊塗的人,未必真糊塗。越是小肚雞腸,斤斤計較的人,往往會因小失大。
桐桐跟孩子說,“在王小海眼裡,你爸輕錢財重情義;圖全處處以義氣為先,一根筋;你爸不問,圖全不理,有些事人家也不費工夫藏。不藏著,事就好辦。圖全不太計較的事,但是圖全當年帶過去的跟圖全關係親近的那些人呢?他們也是利益的受害方。他們肚子裡都有一本賬,而且,以各種方式給到了你爸手裡。”
咱家有賬?
“有啊!這個東西你不想要,那是你的事;但永遠得給自己留個後手。如果想,你爸就能把王小海送進去。”
“哦!懂了!吃了我的得給我吐出來,是吧?”尹重興奮了,“明兒請客,我要去。”
四爺又笑:“放心吧,請不了客!王小海不會等到我真請客的,今晚他必能拿出個公平的拆夥方案來!否則,明兒隻我一請客,一說要拆夥,他王小海不僅沒了名聲,京城這邊……彆管誰,都不會再賣他麵子。”
“可以給那個葉鵬飛打個電話。”張細妹坐在酒店的梳妝台前,說的雲淡風輕,“他的背景更深……”
“放屁!”你懂什麼呀?“這一個電話過去,葉鵬飛能先廢了我,好給尹禛出氣。”
張細妹坐在邊上不言語:“哪有那麼厲害?”
王小海點著她:“我就不該叫你插手公司的事,更不該叫你堂弟進公司,去財務上……”等發現財務上的問題,都已經晚了。
但是圖海沒提,尹禛也沒提,他也就把這事含混過去了。
正說著呢,房間的電話響了,是公司打來的。他沒聽清對方說什麼,再問了一遍:“你說誰辭職了?”
“幾個分廠都有人辭職,聽說連夜訂票,要回京。”
王小海一聽名字,就愣住了,這全是跟圖海關係很鐵的幾個哥們。這些人突然辭職?
他打電話給酒店前台:“328的客人回來了嗎?”
“還沒有回來,先生。”
王小海掛了電話,又打了一個電話,這個人是圖海的助手,住在標間裡。他問說:“圖哥去哪了?”
“去看電影去了,我幫著買的電影票。”
“今晚回來嗎?”
“回呀!還幫孫小姐訂了一間房。”
王小海這才掛了電話:“圖哥沒給特區那邊打電話,他是真看電影去了。那是誰打的電話,叫他們現在辭職的?”
“尹禛?”
“隻能是他!”王小海頭上的汗都下來了,“咱們能叫圖哥的助手給咱們通風報信,那尹禛自然能叫其他人給他通風報信。他不言語,是他厚道,不願意計較!這一計較,就能要人命。”
“這還是翻臉了!”
“你懂個屁!這是給了我臉了。”王小海頹然的坐下,抓了電話又打過去。
四爺正坐在床頭看報紙,等著他的電話。
王小海的聲音傳來,“老弟,哥哥我真是……沒臉跟你說這中間的事!這幾年呢,公司發展的太快,財務一直由我媳婦的娘家人管著。我隻想著人牢靠,沒想到隻對我牢靠!兄弟,不說了!該怎麼辦怎麼辦?一定不會叫當年的兄弟吃虧的。”
“海哥,這次的事情是個教訓。”四爺的手輕輕的點著報紙,“有時候覺得,錢這個東西,真不是個好東西。兄弟成仇,夫妻反目……還是當年好啊!當年都單純,說兄弟就是兄弟,說夫妻就是夫妻。你老兄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我聽你的。”
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王小海舉著話筒,慢慢的放下。
晚上,他躺在酒店的床上,腦子裡總是尹禛的話,也總覺得他的話意有所指。
他說:錢不是好東西,為了它,兄弟成仇,夫妻反目。
他說:當年都單純,說兄弟就是兄弟,說夫妻就是夫妻。
在妻子的鼾聲中,他反複的在想這些話:她堂弟做鬼,她知道,自己不知道!
公司一拆夥,圖海和他的兄弟走了,那自己那些老兄弟成了她娘家人排擠的對象了。假以時日,公司是她的還是我的?
圖全很驚訝,一早起來,王小海拿來了方案,對方不僅沒占便宜,多少還是有些吃虧的。
這是什麼意思?
王小海低聲道:“圖哥,我想借著這次的事,將公司搬到浦東,我要搬家。”
啊?
“借這個機會,清一清公司吧。”
圖全朝隔壁的方向指一指:你要這麼著,日子還能過?
離了她娘家人的影響,日子就還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