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吳紅要是再離婚了,可怎麼辦?
魯師傅就道:“我不要什麼樓房,胡同裡找一間平房就行。我也不要贍養,我有退休金要什麼贍養費。這房子就算是贍養了!沒彆的了。”
說著就看桐桐:“還勞煩你們跑這一趟,總給你們添麻煩。”說著就道,“我自願退股,想要一進出方便的平房養老,寫個契書就成了。”
話一說完,抱著孩子就起身,“回頭吳紅給我送過去就成,我就不留了。”
錢一元撫著胸口從裡麵出來,指著錢三寶:“另外拿三萬塊錢!否則就給老子滾。”
給!給!給還不行嗎?
三萬塊錢,一間平房,魯師傅從女婿的鋪子裡退股了。
結果,隔了一天,魯師傅帶著孩子上門,這都晚上了,魯師傅遞了一張借條來,“這是三萬的借條,麻煩你們轉交給錢三寶。心意我領了,這錢就當是借的吧!以後還給他們。這東西還是從你們手裡過一遍,好叫人知道我沒拿他那麼些。”
桐桐接了:“行!回頭我送去。要是有什麼難處,你言語。”
哪好意思再麻煩人家,“你幫我號號脈!看我該吃什麼藥!桐桐呀,我至少得再活個十七八年,等我那孫子成年哪。”
桐桐給號脈,“心懷放開,能長壽的!”
嗯!得長壽呢,“我就是得想開點!要不然,就活不下去了。”
然後魯師傅在附近的胡同裡買了一間平房,平房很靠近路口,一半是有產權的,一半是搭建的違建,但現在也不會拆除,反正加起來一共二十三平。
違建的那七八個平,有個對外的窗戶。魯師傅帶著孩子上街道辦,要辦營業執照。就在那小鋪子裡,開了一個小小的鹵肉店。
早起背著孩子去進貨,蹬著個三輪車。回來就鹵上,胡同裡的人進進出出的,這家三兩那家半斤的,要豬蹄有豬蹄,要豬耳朵有豬耳朵。量不大,賣完拉倒!
就是煤炭的爐子,量也大不了。
大院裡的人誰不說魯師傅這人是有本事呢,那真是咬牙能扛事。
其實一提哪個胡同,桐桐心裡就有譜了!魯師傅選的那個胡同,怕是馬上就要拆遷了。這個消息肯定沒提前露,但顯見的,市裡幾次開會都在提這個問題,這一批胡同一定是最早被拆遷的。
之前桐桐糊弄麵西施的話不全是假話,否則人家憑什麼信?
果然,年底的時候,進進出出的人都能看見,那胡同口的牆上寫著大大的拆字。
那麼敢問,魯師傅留下了那三萬,卻隻認是借去的錢,她拿那錢乾嘛了?不用問也知道,她必是沒言語,卻都買成胡同裡的房產了。
隻怕是吳慶在家念叨過的也未必!
錢三寶若是不來那麼一出,這件事魯師傅一定會拉著女兒女婿一起的。但是女婿玩了這麼一個心眼,她也就不言語了。
丁是丁卯是卯的,擺到明處嘛!
緊跟著,老太太又以她原來的平房也是鋪子為由,跟人家鬨,搬遷過去的小區外麵的鋪子,她必須得有一間,這才合理。
不管誰處理問題,都怕這種老的、小的。一個頭發全白的老太太,帶個一歲多點的孩子,天天來這麼鬨,意思是沒這個鋪子,她養不起孫子,怕是得餓死。
這誰遭的住呀!最後給了一個小區門口的,很狹窄的鋪子。鋪子進深很深,十多米,可寬度卻隻不到四米。
但這個也行,老太太答應了。除此之外,幾處的平房給老太太換了三套五十多平的小兩居。
這種拆遷小區動輒數萬人一個小區,小區門口的位置便是再小,那也是黃金位置。
賀雙喜早前就在那裡買了平房,他家也能有一套。像是圖全和王小海,那都是有個整院子的。這兩人又不會再住回去,一說拆遷,那要的就是門麵房。
這事魯師傅不說,大院裡誰能知道?
是孫靜剛好也在處理拆遷的事,這才聽到一些,回去就給桐桐打電話說了。
電話放下,桐桐也沒甚在意這個事。
四爺敲了敲桌子,叫倆孩子集中注意力,然後順手寫了一句:伐冰之家不畜牛羊。
之後將紙條擺兩人中間,今兒就這一句話,記準嘍。
伐冰之家不畜牛羊,這也是解釋了剛才媽媽打電話裡說的話題。媽媽知道那地方先拆,為什麼沒多買些宅子等著拆呢?
無外乎是:但凡有辦法,都彆擠壓弱勢人群的生存空間。
尹儀在這一句話後麵又續上了下一句:百乘之家不畜聚斂之臣。
所以,吳慶就是聚斂之臣!聚斂之臣忘義而重利,此為大害。
她這麼想著,就這麼問爸爸:“所以,重利者,不當為官。”
他爸搖頭,“錯了!唯利者,不當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