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錢就是這樣的,不搓開就容易粘連。
老廖直接去了孫家的藥店,遞了五塊錢過去,“拿幾貼膏藥。”
“得烤軟了再貼。”老孫把膏藥塞塑料袋裡遞過去,“今兒生意不錯?”
“還成!十來塊錢吧。”
那是不錯!
五塊錢一遝子,嶄新嶄新的,被田易陽沒收了,“……彆見了誰家的孩子都給五塊,有些給一塊有些給兩塊就行……”然後又細算,見了誰家的應該給五塊,“千萬彆弄錯了。”之後給分開放,“這個兜裡都是一塊的,這個兜裡都是五塊的……”
“知道了!”林守道嫌她囉嗦,將大衣一穿,又去拎點心,“……我去拜年去。”
嗯!去吧。
田易陽在家收拾老家帶的東西,冰箱小塞不下,隻能放在廚房朝外挑出去的防盜鐵架子上。防盜網朝外伸出一尺的距離,鋪上板子,下麵再用木板遮擋一下,冬天存儲東西比冰箱好用。
桐桐幫著遞過去,田易陽一樣一樣給放好,“就這,我一個人在家吃,等吃到二月底去。”
“不行就放店裡……”
“店裡哪能頓頓吃肉?”田易陽給放好這才下來,“燉個白菜豆腐粉條,放點肉片子就不錯了。都跟你們學校食堂那麼吃,還掙啥錢呀?”
說著就想起來了,“明兒我跟你爸去吃大席,你去不去?”
“去哪吃?”
“一個工友家娶媳婦……就在咱樓旁邊的廣場上搭棚子,開大席。”說著,田易陽就瞟了自家姑娘一眼,“那啥……小曄他舅舅家的姑娘,叫啥來著……我也不知道,嫁的那一戶也是咱廠的,家就在東頭的樓上……”
桐桐:“……”看我那一眼是啥意思?她假裝不懂:“人家娶媳婦擺大席,咱去三口人吃?”不合適吧!
“有啥不合適的?這幾年竟是給他家走禮了!上麵兩層老人,三年裡辦了四場喪事。中間又有嫁閨女,給外孫辦滿月酒……”
給外孫辦滿月酒?
“嗯呢!說是姑爺家沒長輩,就他家給辦。反正我記得三年裡,給他家走了六次禮。今年這才一過年,又給兒子結婚,接下來又是孫子滿月酒。他家兒子還是二婚,之前娶了一個又離了,頭婚婚禮咱也走禮了……你算算,咱搭進去多少禮錢?咱家呢?你升學辦一次,你結婚辦一次,你將來添孩子我要辦一次……收不回來呀!這要再不吃回來,虧死了。”
桐桐:“……”她狠狠的打了空嗝,“您要不怕人說,咱就去吃唄。”吃回來多少算多少。
“誰怕說呀?我們辦公室所有的人都商量好了,家裡有幾口去幾口,不吃回來不罷休。”
給桐桐笑的:“我去!我確實沒咋吃大席。就我大表姐結婚,我去吃了一次。那席麵很不講究……”
“這家的席肯定講究!”田易陽撇嘴,“這家的小子之前給廠領導開車,領導全栽進去了,他沒啥事……這幾年開了個煙酒店,條件不差。”
“二婚?沒孩子吧。”
“沒有!”
“為啥離的婚?”
“不清楚。”
為了吃回來,第二天早上桐桐隻吃了一個雞蛋,喝了一碗豆漿。十二點準時開席,廣場上搭建起來了特彆大的塑料棚,裡麵隔一段還有個鐵皮爐子,一串串鐵皮煙囪通到外麵,黑煙滾滾。但這裡麵擺席,是真的不太冷。
人烏泱泱的特彆多,本來一桌八個人的,因為來的人特彆多,不停的加凳子,從八個人加到十個人,還有執事的喊:“擠一擠,都擠一擠……”
桐桐選的這一桌是不喝大酒的,喝一杯取暖可以,但是猜拳之類的都不參與,所以這一桌就都是女客。這些人跟田易陽熟悉,家裡男人都是乾裝修或是改造的,屬於家庭條件不錯的。
這會子一人一件貂穿身上,一個人占的空間就比彆人大。
加到九個人就喊著擠不上了,“咱都胖……真坐不下了。添桌子吧!添桌子。”彆摳門的舍不得分桌上菜。
執事喊著:“棚裡放不下了嘛!”
隻管喊,該不讓的還是不讓。
然後桐桐坐在這裡就被這些嬸子們特彆關照了:“掙錢了咋還舍不得給你媽買個貂呢?”
“我媽嫌重,愛掛金鏈子。”
“哎喲媽呀,買金鏈子了?”說著就要扒拉田易陽,“拿出來瞅瞅。”
“鑽風呢!改天!改天。”
正說著呢,執事的喊:“新親入席了——”
田易陽就瞧見自家這姑娘一下子就把腦袋轉過去了。果然,新娘子家的親戚來了不少,一眼就瞧見金家那小子了。
明明是雙胞胎,這大過年的穿的都是一樣的,可一眼就能分辨出誰是誰來。
站在人群裡瞧著最矜貴最氣派的那個就是。
“金家那二小子像個人物!”
“嗯呢!”
四爺眼睛一掃,就瞧見桐桐了。
他:“……”大冷天的,我不來是沒法子,你跑來乾什麼?就這個就餐環境,湊什麼熱鬨?就著冷風吃席能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