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襲第十九天(1 / 2)

我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醒來。

房間沒有開燈,到處都是霧蒙蒙的,隻能隱約看到,有絨布質感窗簾將窗戶擋得嚴嚴實實。

沒有一絲光線透進來,房間的一切都顯得模糊不清。

我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

我現在躺在一張床上。

床鋪很大,乳膠的床墊柔軟舒適,被子和枕頭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氣。它既不是冷調的木質香,也不是濃厚的麝香,它散發著柔和的鼠尾草味道。

仿佛看不見的雙手揉按著我的大腦皮層,讓我免受神經疼痛的痛苦,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寧。

我的外套被人脫掉,毛衣和褲子全都穿戴完整,絲絨質感的被子蓋在我的身上。

被子輕飄飄的,就像是泡沫一樣,將我包裹。如同幼鳥棲身於雌鳥的羽翼之下。

我的身體不再發燙,我的理智開始回籠,有大量的信息在我的腦海裡麵飛馳,但是我依舊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無窮無儘的熱浪此刻已經消失,之前的一切仿佛錯覺,隻剩下鼠尾草撫慰過的安寧。

我放空了大腦,任由自己沉溺在這靜謐的氛圍中。

但是房間裡麵實在太安靜。

少了冬日常聽到“呼呼作響”的寒風,沒了街頭巷尾日夜不息的汽車鳴笛聲,外界的聲音都從我的世界抹除。

它是如此的空曠,如此的寂靜。

我很想找尋什麼,很想抓住什麼。

於是,我聽到了心跳的聲音。

平穩的、撲通撲通跳動的心臟聲,涓涓細水一般連綿不息,將我包圍。

它化作平靜悠揚的夜曲,驅散我的所有不安。在這個房間裡麵,它的存在是如此的特殊。

但我清楚的知道,這並非是我的心跳。

答案呼之欲出。

我慢慢的轉過頭,發絲在枕頭上一點點的摩擦,散開的長發順著我的動作落在頸後,我看到了睡在一旁的少年。

他闔著薄薄的眼瞼,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柔軟的發絲就這樣鋪散在枕頭上,我隻能看到他挺翹的鼻尖和濃密卷曲的睫毛。

【雪】睡在我的身旁。

我放緩了呼吸的頻率,一點一點的將身體翻過去,生怕將他吵醒。

僅僅是注視就感覺不可思議,冬日的中冰冷的【雪】居然睡在我的身旁,我側著身子,在黑暗中默默注視著他。

我不敢靠近,我害怕【雪】融化消散在自己的麵前。

我的心底傳出這樣的感覺。

想要注視他,想要接近他,但是我不敢發出任何聲響,我不敢將自己的心思剖切在【雪】的麵前。

我如浮萍一樣生活在這裡,隻需要一點陽光,一點養分,【常林】就可以活的很好。可是【雪】不一樣,它是冬日的冰晶,,是水分子的固化體,長期的接觸它就會融化。

所以我隻能注視,注視他黑暗中的側臉剪影。

少年睡得並不安穩,他的眉頭微微蹙起。我看不清他的臉色,但是我能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淡淡疲憊感。

他似乎剛睡下不久。

當我出現這個想法的時候,我愣住了一下。

窗簾的遮光性很好,我的手機並不在身上,也看不出現在時間。適應了黑暗的雙眼隻能看到物體的輪廓,我是怎樣察覺的?

一旦開始懷疑,醒來的種種異常才在我的腦海浮現,我開始一一翻看剛才的信息。

有什麼東西出現在我的身體裡。

伴隨我月餘的古怪熱潮終於揭開了它的表象,我在自己的體內看到了一團紅色的火光。

我的意識飄散在空中,在這白茫茫的天地空間,那抹懸掛在高空中的紅色火光是如此的顯眼。

它不知從何處而來,我隻能感受到它牢牢紮根於心房,如同心臟血脈是它的溫床,它從此出誕生。

它的火光隨著心臟跳動的頻率閃動,在它中心出,我看到了一隻紅色的眼睛。

它的眼瞳是濃鬱到發紅的黑色,流動的紅黑色紅光是他的眼球。

此刻,它看向了我。

我並不害怕它,我在虛空中一步一步的走向它。

我這才發現,這團火光中正在燃燒著某樣東西,我的腳下是燃燒過後的淺淺灰燼。

這個如同怪物一樣的東西紮根在我的身體裡麵,它對著我緩緩轉動它的【眼球】,正中間的黑色火光在不停的跳動,就像邀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