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偶然想到的東西,身邊有什麼紙就記在什麼上麵,我也不會特意整理出來,經年累月的,就成這樣了。”

鬆田陣平聽後在神宮秋明的允許下隨手拿了一張紙,這是張小票單,背麵寫滿了他看不懂的案件線索,比如他從來不會想到“海豚”和“電車便當”之間的聯係。

鬆田陣平一頭霧水地放下紙條,他意識到這些東西就像是字跡特醜的人記的筆記一樣,除了本人以外沒有人能看懂。於是他果斷放棄,選擇看看其他的物品。

那個大寫字板,貼著照片、剪裁後的報紙等等,用線串聯起來的,是各種各樣的關係注釋。

鬆田陣平從中發現了他聽過的一起案件——“馬路殺手”,專門挑選紅色跑車的車主,在夜間故意誘導其衝出馬路,摔下懸崖,三年前在對方意圖迫害第六名車主時被抓捕歸案。

而抓捕犯人歸案的,正是京都警視廳。

這已經是三年前破獲的案件了,跟寫字板上其他最近兩個月的案件來比,但是把它挑出來似乎代表著什麼深意。

因為當事人就在現場,鬆田陣平也不打算傻乎乎地去猜,而是直接轉身問不知什麼時候走進書房裡的神宮秋明。

“這起案件有什麼特殊的嗎?”

神宮秋明跟著鬆田陣平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那輛紅色跑車的照片。

“兩天前,我整理了自己三到四年前辦過的案子,從中發現了它,”神宮秋明猶豫了一會兒,又接著回憶,“我當時漏了一些線索。”

“前四起是‘馬路殺手’犯下的案件,但是從第五起開始,就是模仿犯的怪誕秀了。”

他走近寫字板,回想起那段記憶對他來說並不好受,可他知道,他總有要麵對的一天,這幾年來他總是在想這句話,那麼,為什麼不能是現在呢?

“那時候我在療養院,由於我的朋友鶴田英未被殺,在加上其他原因,我的精神狀態很差。我沒有其他家人和朋友,也沒有探視的客人,隻有京都警視廳裡一個叫石田磊的警官找過我幾次,雖然每次都是帶著案件來的……”

說到這裡,神宮秋明的臉上不禁掛上了笑容,他想起那時候的自己不僅不怎麼配合警方工作,還很厭惡他們,總是給他們兩個調查方向,在他明知那其中有一個是錯誤的時候。

所以幾乎是每次來,石田磊都會向他抱怨自己每次來見他都要頂著巨大的壓力。

“……所以你真的是從裡麵跑出來的?”

鬆田陣平說這話倒不是他對精神療養院裡出來的人有什麼歧視,隻是他怎麼看都不覺得平日裡的神宮秋明像是精神完美恢複、神誌狀態正常的樣子。

神宮秋明當然知道此時此刻的鬆田陣平在想什麼鬼,但是他也沒糾正,反而還想加入,不過他也隻是為自己申辯了兩句。

“我是經由醫生判斷可以出院才出來的。”雖然醫生判斷他可以出院後他又在那裡賴了三個多月。

由於時間關係,鬆田陣平最後也隻是大致看了看神宮秋明這個書房裡的東西,而那些更細節的東西,他要真要求神宮秋明來說他還不一定願意全部聽完。

條件反射,都是條件反射。

神宮秋明看了看時間,伸手擺出了“請出門”的姿勢。

鬆田陣平摸了摸後腦勺,罕見地歎了口氣,走之前,他還特意叮囑神宮秋明,有什麼需要的一定要和他說。

神宮秋明答應了。

他心裡有些忐忑,哪怕他知道鬆田陣平其實已經理解他的考慮結果是什麼,他也還是擔心,同時腦內閃過一場畫麵,他低頭,腳底下灰撲撲的毯子上還有一枚深褐色的汙漬,那是當年英傷口裡噴濺出的血液。

神宮秋明站在廊下,看著鬆田陣平坐上車,看著汽車漸漸遠離他的視線。

就在此時,他接到了一通來電,一看備注,神宮秋明挑眉,他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能接到那個大少爺的電話。

不帶一絲猶豫和遲疑,他接通電話。

“小跡部——怎麼想起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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