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楚對吳惠蘭的話置若罔聞。
安楚的家人是怎麼對待她們母女的,剛剛的事情都還曆曆在目。
這些人對母女倆未必有很大的惡意,但給她們的善意絕對也不多。
當然了,寧安楚順水推舟答應斷絕關係除了自己的原因外,也有周西麵對安家人時的反應作為依據。
周西,似乎很害怕安家人。
追根究底的事情可以留待以後,但關係,是可以現在就斷絕的。
吳惠蘭見寧安楚不服軟,就開始罵安楚沒良心,說她果然是賠錢貨,養大了就不認家裡人了雲雲。
她試圖用這些話讓寧安楚低頭,正罵得起勁呢,大隊長錢進跟著李香桂走了進來。
吳惠蘭瞪了眼李香桂,閉上了嘴。
而安建業果然如李香桂想的那樣,順著她給的另一個台階走了下去。
接下來的事情就如她所願了,在錢進不認同的眼神中,寧安楚跟安建業寫了斷絕關係的文書。
當然,是安建業寫的。
錢進在簽字按手印之前勸了寧安楚一句:“安楚,你可想清楚了,你男人已經不在了,以後你們母女倆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
“如果這個時候跟家裡人斷絕了關係,那以後,他們就不可能會幫襯你了。”
李香桂緊張地看向寧安楚,生怕她反悔。
她心裡那個急啊,恨不得拉著寧安楚的手直接按下手印。
但是吧,她剛剛心急火燎的把大隊長請來,已經讓公婆不高興了,再插手的話,估計接下來她就得夾著尾巴做人好一陣子了。
不過,隻要能甩開拖油瓶們,夾著尾巴就夾著尾巴好了。
李香桂正要冷嘲熱諷寧安楚幾句,就聽她斬釘截鐵說道:“您不用勸,我不會後悔。”
話落,手印也按好了。
錢進歎了口氣,又看向了安建業。
安建業黑著臉說道:“你簽吧。”
錢進無奈,隻能在“見證人”字樣旁簽了名,按了手印。
得,他們大隊脫離關係的文書又多了一張。
為什麼說“又”呢?
因為豐收大隊由於各種原因脫離關係的家庭還真不少。
遠的不說,近的,張家最近也在鬨著要斷絕關係呢。
唉,都是一筆爛賬。
錢進搖頭離開後,安建業拉著安耀宗也走了。
安雄還想說些什麼,被李香桂拉走了。
彆這邊剛斷絕關係,那邊安雄就心軟答應會照拂安楚,那可不成!
她還順手把瞪著寧安楚的吳惠蘭也一起拉走了。
小院一下子就清靜了。
“媽媽。”周西擔心地看著寧安楚。
上輩子,她隻要有不聽話的苗頭,外婆和舅媽就會說,要是她媽媽在,肯定什麼都聽家裡人的。
因此,在她的印象裡,她媽媽對娘家人幾乎是盲從的。
沒想到,事實跟她以為的會出入這麼多。
現在她們還跟安家人斷絕了關係!
周西握了握拳頭,她知道很多彆人不知道的信息呢,她有信心,她跟媽媽會越過越好的。
她記得,渣爹有本集郵冊,裡麵的好幾張郵票都是非常非常值錢的。
上輩子,這本郵票本被“死而複生”回來的渣爹拿走了。
但現在,這東西還在他們家的櫃子裡放著呢!
這輩子,這本集郵冊必須是她跟媽媽的!
想到這裡,周西因為重生回來後產生變數而繃緊的心弦微微鬆了鬆。
但她心裡的擔憂還是沒有完全消失,主要是,她們娘倆首先得把當下的日子給過下去,才能在郵票大漲的時候兌現呐。
周西輕輕拉了拉寧安楚的手:“媽媽,你去休息一會兒吧,我去給你熬碗米粥。”
說完,她就小跑著去了廚房。
寧安楚剛剛是在想要不要跟周西談談心,告訴她不用擔心接下來的生活,見周西進了廚房,連忙跟了上去。
“周西,我來煮米粥,你還小,不要碰明火。”
正熟練劃著火柴的周西動作一頓。
好像是噢,她現在才五歲,雖然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那也不可能對任何家務都是很熟練的樣子哈。
於是,她利落的動作一轉,“不小心”劃斷了一根火柴。
斷掉的火柴被一雙修長蒼白,帶著些劃痕的手撿了起來。
周西非常順溜的把手裡的火柴盒交到了寧安楚的手上。
寧安楚:……啊這,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