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落地窗的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看不清外頭的光景,溫度適宜的房間裡也是一片暗色。
薑見月醒來,麵對著這個乾淨昏暗的房間時,還是有些恍惚。
記憶湧上腦海,昨天晚上那些零散的片段和場景,拚湊出了一個讓她久久不能平靜下來的真相——
她竟然發燒了,還在江遇然家睡了一個晚上。
還在半夜醒來的時候,看到了江述然?
薑見月揉了揉自己還有些脹痛的太陽穴,隻覺得頭都大了。
就在她還在想著怎麼處理這亂七八糟的事情時,餘光卻瞥見了床頭櫃上的東西。
上麵放著已經充滿了電的手機,用杯墊加熱的水杯,以及一張寫著“看信息”的便簽條。
字跡薑見月認得出來,是江遇然的。
於是她連忙打開手機,隻是界麵一跳出來,密密麻麻的都是帶紅點的頭像,以及上麵顯示的數字。
不過看了一眼,少女便將手機倒扣在被子上,顯然是不想麵對。
隻是做了一會兒心理鬥爭後,她還是找到了和江遇然的聊天框,點了進去。
[估計你會不太好意思看到我們,我和江述然就先走了。]
[房間桌子上有醫生開的藥,衛生間裡有未拆封的牙膏牙刷,餐廳的保溫櫃裡有早餐,我叫了司機在樓下等你,車子是這輛。]
[圖片]
[看到了記得和我說一聲。]
這是八點多發的消息,應該是江遇然離開的時候發的。
他實在善解人意,每一個地方都安排得細致妥帖,薑見月心裡最後那一點也不自在,也在他的這幾條信息裡消失殆儘。
[已經起來了。]
[昨天的事情謝謝你。]
[藥費是多少,我轉給你。]
回了信息後,薑見月便掀起被子準備下床。
也就是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腳上沒穿鞋子。
一想起很有可能是江遇然或者是江述然替自己脫的鞋子,薑見月沒由來地感覺到一陣羞恥。
隻是很快,她就沒心思再去想這些細節了。不過喝了口放在床頭櫃上的溫水,對方就回了信息。
[沒事。]
[要是真想感謝我,下次帶我去逛逛新北好了。]
[對了,江述然昨晚吵著要加你,我不確定你同不同意,你要是同意的話,我把你的名片推給他。]
提起江述然,薑見月的腦海中,不可避免地浮現起那段模模糊糊的記憶。
少年赤裸著上半身,像是剛從水裡嬉戲玩鬨過的金毛,站在她的床邊,驚喜又無害地喊著。
“是我啦薑見月。”
像是什麼親人的大型犬一樣,熱情外向得不得了。
頓時,薑見月有些猶豫了。
江述然好歹也照顧了自己,她實在做不出什麼過河拆橋的事情。
哪怕上輩子沈清清自殺以及她家裡的事情,和他脫不了乾係,但是這輩子他們倆的訂婚都已經取消了……
左右想了想,薑見月還是回了個[好]。
緊接著,薑見月就開始一一回複其他人的信息。
可能是昨天沒回宿舍,人也生病沒看手機,她的微信被人轟炸了整整一個晚上。
奶奶袁若英的,沈清清的,梁書瑄的,景瀟的,景澈的……
還有偶遇的向立銘,以及那個本來要語音通話念書的人。
一想起自己放了對方的鴿子,沒有猶豫,薑見月先點了那個空白頭像。
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