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料皇族(三更)(2 / 2)

當然啦!能下班欸!誰不高興!景昭滿腦子都是下班的歡暢。

“你要去哪兒?”正開心著,謝墨回帶著幾乎肉眼可見的恐怖陰雲,跟上來出現在電梯和走廊的拐角。

因為又剛剛好撞見景昭正對宴遲展露出那明媚又幸福的笑顏的這一瞬間,謝墨回心一沉,從今日已經滿釀了酸澀苦楚的肚腹裡,返上來一種綿長又沉鈍的劇烈創痛。

從他心底最陰暗處滋生的瘋狂占有欲,怒衝衝又酸溜溜地在他腦海中狂嘯叫囂著:

景昭怎麼會?怎麼能對彆人這樣笑呢?

景昭卻以為謝墨回是來抓自己回去加練,心中一緊,剛才的燦漫笑容瞬間黯淡。

好哇。看到景昭表情轉變的謝墨回心中更痛更怒,這是看到自己便笑不出來了嗎?

他控製不住地往景昭的方向又走近了兩步。

“我們要回家了,”宴遲突然擋住了謝墨回走向景昭的腳步,“我送景昭回家。”

宴遲此時帶著某種挑釁的表情擋在景昭身前,回答了謝墨回剛才的那個“去哪兒”的問題。

“我們?”謝墨回咂摸著這個詞。

謝墨回直接越過了擋在中間的宴遲,直直盯向景昭:“你答應了,讓宴遲送你回家?”

謝墨回的語氣是被壓抑到極點的,反而不帶任何起伏的平靜。

但這句話細細品來,卻莫名有一絲被包裹偽飾了不知道多少層的、像是在自責自己竟敢有如此奢盼的、不敢袒露分毫的、濃重的悲觀。

“...對。”

並沒有什麼該心虛的,但景昭看著謝墨回那說不清到底是生氣、委屈、還是自暴自棄的失望的表情,竟沒來由地,有那麼極微小的、百分之零點零零零零一分的心虛。

這句話卻像是對謝墨回的一句宣判。

是一根景昭並不在意卻偏偏鏈接著謝墨回心臟的長針,在被景昭隨手丟棄的瞬間,輕而易舉地戳破了謝墨回的某種癡夢,也將謝墨回的心戳得血肉淋漓、滿目瘡痍。

心底的滯痛帶得他的太陽穴一抽一抽的,喉頭也苦得從胃裡返酸。

今天的那幾個苦澀、不安的瞬間,重新走馬似的出現在謝墨回的眼前。

景昭捧著籍星弈因他而傷的手臂,眼中滿是和對臉上頂著青痕的自己那時一樣的惻隱和擔憂。

景昭在小小的監控屏幕中自得地被沈時昀揉按,臉上是自己當初為他擦拭腿間時一樣的單純的享受。

還有現在,景昭已經答應了宴遲那如出一轍、可明明昨日才對自己果斷拒絕過的,送他回家的邀請。

景昭昨天那般堅持地拒絕了自己送他回家的請求,原來卻是可以答應宴遲的麼......

嫉妒、狂怒、想要哭的衝動和不被愛的酸澀,冗雜地交融在謝墨回的心間。

對於景昭,原來不隻是自己也可以麼?

甚至,難道不是自己才可以麼?

“嗬。”謝墨回氣極反笑。

原來一切都是他的癡心妄想。

原來他對景昭來說,真的毫不特彆。

在今日反反複複的重重打擊下,謝墨回心底有什麼本就支離破碎、搖搖欲墜的東西,轟然崩塌。

“不用回家了。”謝墨回臉上露出了一種近似崩壞的表情,他輕蔑又凶狠地甩了一眼到現在還想要擋在自己和景昭中間的宴遲,道,“我已經和經紀人確認了,明天開始拍攝出道紀錄片,今晚之前,我們全員搬進宿舍。”

之前他因為太寵景昭而準備“一票否決”這個搬宿舍拍紀錄片的決定。

現在,他反悔了。

若是不能得到景昭的關注或愛,那便將景昭綁在自己身邊吧?

牢牢地綁在自己的身邊。

他搖了搖剛才接的手中的電話,看著景昭,一字一句地,平靜地發著瘋:

“現在應該已經有人去你之前的住處,往宿舍搬運東西了,你不用‘回家’了。你沒有地方可去的。”

他不會讓景昭往除了他身邊的,任何地方去了。

完全無視著一旁礙事的宴遲,謝墨回一步一步地逼近著景昭。

他周身的氣場全開,倒是壓迫得即使想要阻撓他的宴遲也不敢輕舉妄動。

謝墨回眼中的暗洶湧得像是要直接將景昭吞噬。

又像是要毀天滅地。

他的那副已經快要被當作他的本性的、正常人甚至堪稱“聖人”的假麵,在今日,已完全地粉碎、崩摧。

他恨不得將景昭擄掠到一個誰也找不見的秘處,讓景昭身邊隻能留下他,讓景昭隻能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