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覓椒冷笑著反問,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哪有未婚妻這麼憋屈的。
下一秒,她抬頭目光堅定,輕描淡寫做出了她的決定:“我會和燧明神子取消婚約,天蕖隻剩我一人了,自己的婚事我可以自己做主。”
“椒椒……”伏入雲徹底慌了,顧不得他高冷神子的形象,激動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椒椒,我們是青梅竹馬!你有多愛我,你忘了麼?”
說罷,伏入雲攥緊了她的手,眼底透著一股勢在必得,他的臉如同破碎的假麵,在此時露出了真麵目。
林覓椒心底突然浮現一絲恐慌,不知為何,伏入雲給她的感覺非常瘋狂且篤定。
腦仁突然一跳一跳的痛,連到了心臟深處,好像有隻大手正在撥正她的記憶。
“滋啦——!”
蹬腿與板石地麵摩擦出一聲刺耳的響動。
伏入雲一驚,側頭向後瞥去一眼,原本坐在位子上的那人已經站起。
少年身形頎長,雖清瘦卻骨骼極好,可最奪目的還是他那張無法令人忽視的相貌,此等絕色他從未見過。
他是誰?為何會在林覓椒身邊?
伏入雲壓住眼中的訝異與驚豔,可還不等他質問,那少年就已站在二人之間,他勾住了林覓椒的手腕,眼簾輕掀,瞧著懶散極了。
那雙眸子若霧色翻湧,他不由自主地陷入其中,腦海中有什麼東西突然斷了,攥著林覓椒的手漸漸鬆開力道。
宿希唇角微彎,臉上的笑恰到好處:“抱歉。”
這是他的食物。
林覓椒看準時機立刻抽回手,此時,手背已經勒出了一道可怖的紅痕,裡麵的肉砰砰亂跳,隱隱有發紫的傾向。
她想抬起看一眼,可下一秒,那隻手的主動權又落到了宿希手中。
他的掌心不同於伏入雲帶給她的潮濕粘膩感,反而柔得如同一團水,明明包裹著她,卻一絲占有都沒有。
林覓椒吸了一口氣,紅痕處冰涼極了,是來自他手心的溫度。
不出意外,宿希頸下又浮現一麵薄紅,她甚至能感知到他細微的顫抖。
林覓椒一步步任由他牽著她離開。
獨留伏入雲愣在原地許久,直到步流光輕聲細語地喚了他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
這是怎麼了……
眼前空蕩蕩,隻剩木桌上還留著一個碗。
步流光想要伸手扶一下伏入雲,哪知他徑直甩開她,冷聲問道:“椒椒呢?”
他的眼底一片寒光,瞬間刺紅了她的眼。
“他們…方才離開了。”
伏入雲捏了捏眉心,隻覺得十分古怪,可又找不出是哪裡出了問題。
“…伏神子,你會拋棄我嗎?”
步流光莫名其妙開口。
嬌小的小兔妖聲音軟綿綿的,仿佛是隻有依靠他才可以存活的小鳥,每片羽毛都染著他喜歡的色彩。
伏入雲盯看了她許久。
步流光眉眼間與林覓椒有幾分相像,尤其是那唇,他亦是喜愛褻玩她的唇。
可林覓椒與她到底是不同,身份尊貴,血脈純淨。
“你乖乖的,自然不會。”
終於,他開口道。
這時,遠遠跑來一黑衣青麵人,他猶豫地看了眼伏入雲懷中的少女。
“說。”伏入雲並不在意步流光的存在。
青麵低頭道:“神子,神君來報,雷澤咒城地淵逃了一隻大妖,需請您暗中將其帶回。”
“妖?”
“是的。”
青麵靈使從袖口拿出密軸,伏入雲接過展開,上麵赫然是一團漆黑,除了兩血紅眼睛能依稀辨認出這是活物。
縮在伏入雲懷中的步流光瞳仁猛地震顫,心瞬間下沉。
幾乎是一瞬間,她就決定了,不能讓伏入雲知道那個魔鬼,一旦事情敗露,現在擁有的一切便都沒了。
至少現在不可以……
伏入雲看著密軸上的畫像久久不言。
這樣的妖物他從未見過,況且地淵的妖逃獄應是雷澤負責,為何舅舅這麼上心。
“知道了,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