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彆急著回答。奉勸一句,滿樓春如今已被查封,你的清風堂堂眾也皆已被俘,就是在江南的舊部也被青蓮顧氏一一拔除,如今我手中的是你唯一剩下的勢力,他們和你可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身家性命皆在你的一念之間。還有莫姑娘,她非我大魏中人,卻攪弄風雨,按我大魏律法,對待奸細非是死罪也當充入賤籍,流徙千裡。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對你也算情深意重。你可要想好了回答,我這個人向來是忠言逆耳,聽不得假話。”
她這話說得極為清淡,連語氣都不緊不慢,卻成功讓褚不離咬了牙。
如果說剛剛他還對這個出身尊貴的女人抱有輕視之心的話,現在他總算嘗到大魏這位殿下厲害之處了。
打蛇七寸,拿捏得當。
明明白白告訴他她手中握儘了把柄,除非他說實話,否則勝算全無。
想到那些被俘的生死兄弟還有莫纖纖,褚不離沉默了一瞬,終是咬牙擠出了兩個字:
“戶部。”
流光盯著他,似笑非笑。
“戶部的誰?巡官,主事,侍郎,還是尚書?”
褚不離對上她的視線,明顯看出她眸底的輕諷,然而他此刻沒有翻身的餘地,隻能束手就擒。
“戶部尚書王贄敬。”他閉了閉眼睛,沉聲回她。
王贄敬?
流光眉角一挑。
玄傾在旁低聲提醒她:
“殿下,戶部尚書王贄敬曾外放潮州任職,貞德元年才被調回京中,如今管轄潮州的官員是他的門生。”
流光眸光暗了暗。
如果褚不離所言非虛,是王贄敬暗中襄助他逃離大魏的話,就是從官職和管轄來說就極其吻合。
“依你之意是戶部尚書王贄敬動用他在潮州的舊部給你換了身份文牒,助你出逃江南?”流光再次確認。
褚不離哼了一聲,沒說話,顯然默認。
流光看了一眼玄傾,道了一句:
“記下來”
她又看向地上的褚不離,突然就笑了,讓褚不離頭皮發麻,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頭一件你既已招供,那我們再談談另一件。”她淡淡道,示意玄傾從旁捧來一本賬簿。她伸手接過翻了翻,提醒褚不離:
“當日搜查滿樓春,在你逃了的那間密室搜出了這本賬簿,上麵記載了清風堂這些年來拿錢做事的買賣詳略,樁樁件件,眉目清晰,然而有關宋元之被殺一案和安陽驛館行刺一事這上麵隻模模糊糊記載了買家的身份——大魏朝中人,那你就說說這所謂朝中人是誰?”
褚不離陰沉著臉瞪著,這會兒沒吱聲。
流光放下賬簿,輕輕一笑:
“褚堂主,我奉勸你,如今你既已被俘,以你行刺我大魏官員和皇室貴胄的罪名,一死是免不了了。但是莫姑娘和你的那群兄弟不同,他們隻是聽命行事,罪在助紂為虐,卻也不至於死,若是褚堂主還聽得進我的話,我還是會考慮放他們一馬的。”
閣中瞬時寂靜。
許久,久到外麵巡夜人的梆子敲了三聲,流光神色未動的喝完了一盞茶,才聽到褚不離咬著後槽牙蹦出一句話。
“也是王贄敬。”
“確定?”
“確定。”
“這兩處記載的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