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夫人(1 / 2)

徽光 向意晚 6070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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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時三刻,玄傾從外麵趕了回來。

這個時辰阜陽城的夜市正熱鬨著,琉璃花盞,寶馬雕車,燈火通明的城鎮人來人往,有結伴而行的善男信女,也有蹣跚學步的咿呀孩童。

而每當這個時候,客棧難免就冷清了些。

疲憊的人入睡了,無憂的還在遊街,心思雜亂的徹夜難免,而繁忙的卻不知今昔何年。

客棧的屋頂上不知誰人飲酒清談,間或的細語聲斷斷續續漂浮在月夜裡,除此以外天地一片沉靜。

玄傾上了樓。

客棧裡還有扮成尋常客人的軍務府兵將,他進閣後先差人將褚不離帶了下去,便向還等著消息的殿下複命。

“殿下,褚不離所言的確屬實,這是從暗格裡搜出來的。”

他將拿回來的東西呈給流光,是兩封書信。

流光正在靠窗的貴妃榻上支著手小憩,被玄傾的動靜驚醒,聞言睜開眼睛。

她接過書信翻了翻。

這兩封信的內容簡單,除了買賣雙方的交易也沒提及其它,甚至連買凶殺人的緣由都沒有,可見要依靠它找出一點蛛絲馬跡,顯然是不可能了。

流光沒再多看,便將信遞了回去。

“謄印一份傳回金陵,讓陸舒窈務必仔細比對,我要確認信上的是否就是王贄敬的字跡。”她吩咐道。

玄傾應下。

他見夜已經很深了,殿下麵上隱隱露出疲憊之色,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心底的疑惑說了出來。

“殿下,褚不離此事也算了結,如果陸大人那邊確認是王贄敬的字跡,我們要動手嗎?”

流光聞言一笑,搖了搖頭。

“這刺殺罪的確是證據確鑿了,可這通敵罪卻還沒有頭緒呢?彆忘了,宋元之北上阜陽乃是為了查清朝中通敵一事,他被刺的緣由還有待深查。再者”

她見玄傾似有幾分明白,又點了點他。

“王贄敬在朝中是哪個黨派的人還用說嗎?可是兩宗刺殺案,一個褚不離隻能咬出一個王贄敬,想要扳倒魏錦書卻是難上難。”

玄傾這下子是摸清楚她的意思了。

“殿下懷疑對外勾結的是魏太傅?”

流光沒搖頭也沒點頭,隻道:“一個王贄敬已經是我大魏朝中正三品戶部尚書,能讓燕晏至謹慎到對著褚不離這樣的心腹還諱莫如深的,這個人若真的存在,那他的官位隻會更高。”

玄傾覺得有理,但是也有說不通的地方。

他斟酌了一下,疑惑道:

“可是魏太傅也隻是朝中一黨之首,他所在意的無非是羽翼的豐厚和太子之位,實在沒有道理冒著天下大不韙去勾結外賊,犯下這種株連九族的罪。”

“不錯,這也是我也想不通的地方。”流光毫不避諱道。

“殿下”

流光阻止他即將出口的話。

“玄傾,在你看來魏錦書是大魏兩朝老臣,又與當今聖上有從龍之功,魏氏一門的兩個女兒更是在後宮之中忝居高位,其中一個現在還身懷龍裔,他魏氏一族在金陵城中正是炙手可熱,怎麼看也是前景光明,所以即便在朝中他與我政見多有不和,立場敵對,你也不會覺得他是勾結外敵的內賊,對嗎?”

玄傾沒出聲,顯然是如此想。

流光笑了笑,問他:

“那你對這位魏太傅本身認知多少?”

魏錦書的底細玄傾自然查過。

他想了想,道:“心思玲瓏,城府極深。他出身流州,自幼雙親離世,被舅家收養,之後苦讀詩書,一心求取功名。元宸帝三十三年高中進士,由此入仕,朝中多年為人做事低斂而不張揚,雖未得重用,政績上卻並無過錯,是以一路擢拔而上,官拜相位至今。”

而剩下的便是與今上的從龍之誼了,玄傾沒有多談。

他道:“雖說家世清白,不過儼然一個狠角色。”

流光擊掌一聲,笑道:“你說的不錯。不過這也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可在我看來這位名冠兩朝的魏太傅,不是家世清白,而是來曆成謎呢。”

玄傾一愣。

“殿下的意思玄傾不明白。”

流光彎唇一笑,不急不緩地問他:“在大魏,滿朝文武,官員無數,你可知誰的身世與他最像?就說你知道的吧。”

玄傾道:“陸舒窈陸大人。”

流光讚許地看了他一眼,提醒他:“他們二人皆是我大魏朝中肱骨,就是家世也頗有幾分同命相憐,可是當年陸舒窈入仕,你曾親自查過她的底細,就是像她那樣的簡單人家,平生之事記錄在冊也尚有不清楚的地方,兩相對比,你不覺得魏錦書的底細太過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