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目的,這個案子上你所知悉的全部內情。這對我很重要。”
她步步緊逼。
元暻一時沉默,沒有吱聲。
流光撇開視線,看向遠處的草原,嘴角扯了扯,她道:“王兄既然願意承認自己就是當年安陽驛館的‘沈寒時’,相信此事上也沒有瞞我的必要,對否?”
她不緊不慢,卻更近一步。
多年未見,這份拿捏人心的能力倒更顯爐火純青了。
元暻也的確沒有瞞她的打算。
“本王與宋元之是舊識。”
舊識?
流光心中微動。
宋元之為官清正不阿,朝中多有清名,記憶裡也沒聽過他與暻王有何來往。
如今暻王卻這般不遮不掩地說了出來,是不是意味著宋元之一案他知曉更深的內情。
想到此,她合袖施以重禮,神色端正,淡淡道:“流光願聞其詳,勞王兄告知。”
冷眼看她行雲流水的一套禮節,元暻不避不讓。
沉默片刻,他方才開了口,說起的卻是另一樁往事。
“三年前,流州城內曾出現幾個來路不明的人。這幾人終日無所事事,一直圍著軍務府打轉,下麵的人來報說,他們自稱外域而來的商人,因進城住了黑店弄丟了身份路引,便想要通過流州的官府衙門臨時弄一張去景州的通關文牒。”
流光來了興致。
“既是官府衙門的事,怎麼反而纏上了軍務府?”
元暻淡道:“流州是邊塞要地,官府衙門向來辦事謹慎。且景州近流州,是朝廷的軍機重地,而這幾人看著不太像是做普通生意的商賈,流州府尹心中生疑,便有意告知通關文牒須由軍務府操辦,同時上報於我,我當時便著人拘來審問,這一審的確審出了不妥來。”
“他們不是商賈?”
“是。”
“那想必做得是人命買賣?”
“不是。”
元暻道:“初時問話,這幾人什麼也不肯說。後來搜身,倒是搜出了名堂。”
“搜出了什麼?”
“金陵獨有的梧桐箋。”
流光倏然回眸,神色震驚。
“梧桐箋?”
“不錯。”
金陵千金難求的梧桐箋,因著滿城梧桐木而名揚京師的梧桐箋,用得起的人非富即貴。
“箋上有什麼?”
“北境二字。”
右手腕又隱隱抽痛起來。
流光右手攥緊,指尖處微微發白。
許久。
久到她克製了所有薄怒,隱而不發。
她鬆了袖口,隻聽自己再沉穩不過的聲音在空氣中蔓延開,如水清寡,波瀾無起伏。
“王兄從他們口中審出什麼?”
“連夜刑訊,用儘酷刑,幾個人半個字也不肯吐露。在被拘的當夜,全部咬毒自儘,無一活口。”
竟是口中□□的死士。
流光閉上眼睛。
果然。
大燕,燕皇,燕晏至。
此事大魏絕不善罷甘休。
“所以當年王兄便察覺朝廷有人和大燕勾結?”
元暻沒否認。
“這隻是猜測,並無憑證。恰巧那一年宋元之任職北上巡撫,此事在他權責之內,我便捎了書信讓他留意此事,不想竟令他葬送了性命。”
流光回想起秦翩翩當日的話。
她說宋元之暴斃安陽之前曾喬裝去訪阜陽滿樓春,起因是宋元之收到朝中有官員在滿樓春勾結外敵意圖謀犯北境的消息。
想來這個消息便是暻王透露的,如此前因後果便也說得通了。
隻是她心中有疑問,便也不遮不掩地問了出來。
“此事當年王兄為何沒有上報朝廷?”
元暻神色倒也平靜,沒做隱瞞。
“一來沒有憑證,二來此事牽扯深厚,而當年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