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彆去(1 / 2)

徽光 向意晚 5236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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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玄傾從外歸來。

元啟殿中春情消散,紗幔上交疊起伏的人影也趨於平靜。

“殿下”

按照約定,玄傾立在外殿輕喚了兩聲。

內殿沒有回音,他皺了眉。

殿下一向警覺,即便是入睡,也淺眠居多。

難不成是近日身體因病拖累的緣故,睡得比往日沉了些?

想到此,他又喚了兩聲,這次微微加大了音量,然而等了片刻,殿中還是沒有動靜。

他意識到有些不對,遲疑中剛要抬步,便聞殿下的聲音從殿內傳來,猶帶幾分初醒的沙啞。

玄傾道已到了時辰,內殿安靜了須臾,不多時有腳步漸起,他抬目,見殿下已衣冠齊整,從殿中那扇偌大的屏風後繞了出來。

玄傾見狀剛要上前,卻見殿下腳步一頓,不知為何竟繞道去了屏風之後的案幾。

那案幾被屏風遮擋,他的角度看不清,自然也不知道殿下在作何。

流光撥弄了一下案幾之上那盞香爐中已燃燒殆儘的香灰殘渣,果然燒得隻剩下渣。

似想到什麼,她指尖微頓,又從旁取了一根完好的香點上。

“打點好了嗎?”她問。

“一切妥當。”

既如此。

流光將點燃的香柱插到香爐上,清白的香煙嫋嫋升騰,馥鬱的香氣頓時盈滿地整個殿內。

她側眸,最後看了一眼紗幔後臥榻深眠的人,平靜地收回視線。

“回。”

她淡聲吩咐,走得毫不遲疑。

山中不過深秋初冬,山外的天卻已進入嚴寒。

顧及流光大病初愈的身子,他們棄輕騎簡裝,一路駕車而行,走得極為緩慢。

出了青州,碧吟準備的東西便派上了用場。

可縱然有厚衾加持,嚴冬冷冽的寒意亦無孔不入。

還未出北國邊境,天空便飄起了雪。那雪不似南國的輕柔細膩,反而洋洋灑灑,像是鵝毛飄落,須臾之間,天地一片白茫茫。

如此惡劣的天氣,北境卻還在起戰,將士的辛苦自不必說,可這場戰事必須持續,且注定持久,無論對魏還是對燕都十分重要。

車馬按照事先預定的路線行走,繞開正在交戰的北境,他們在一個雪花漸歇的黃昏抵達流州西北的一座邊境小城。

因起戰事,城中兵防嚴密,長街上人影蕭條,但也並非沒有營業的客棧酒肆。

不管外界如何,隻要危險未曾來臨,對於在此安家的百姓而言,生計永遠是頭等要事。

流光掀簾瞧了一眼長街內外,極目望去隻三兩來往的行人。

“自我避居蒼梧,朝中是如何傳我蹤跡的?”她問在外駕車的玄傾。

這些事在蒼梧時她未曾過問,倒不是不關心,隻考慮到當時身處異地說話並不方便。

玄傾緩慢驅著馬,聞言,低聲回道:“由陸大人透出口風,言殿下正坐鎮流州營,與暻王殿下商議軍事,暫時回不了京師。”他頓了頓,補充道:“殿下放心,暻王那邊也知會過了。且殿下昏迷之後,我赴流州送密折,營中不少軍士見過我,不會有疑心。”

這事說來也巧,當初殿下赴燕,朝中亦派出了儀仗隊伍,當日密林受刺,殿下拂袖而去,駐紮在京都驛館的儀仗隊也隨之離燕,正巧和他一前一後進了流州。

他和暻王商議之後當即決定扣下儀仗隊伍,同時向金陵放出消息,言殿下已隨儀仗抵達流州,坐鎮軍營,須逗留些時日,且事涉機密,不準外傳,這才將殿下身在蒼梧的消息掩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