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天山有異(1 / 2)

徽光 向意晚 6382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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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晨,玄傾梳洗完,在與往常一般無二的時辰出了門。

路上撞見帶人傳膳的芳蕤,才知道殿下早已起了身,如今正在議政殿批閱奏疏,已有半個時辰沒有邁出過殿門。

玄傾一路過去,議政殿外內侍守衛皆垂了首。

正殿無人,倒是側殿暖意蔥蘢,冬日炭火的蒸騰撲麵而來。

他抬步進了側殿。

殿中本該坐在案後翻閱奏疏的人此刻並不在案後,而是立在大開的窗牖前,側身相對,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回寧不過一日,宮中諸事忙碌,光是昨日便見了聖上與朝中諸位大臣,晚間更是審了莫纖纖審到了夜深,精力這般耗費,沒想到殿下竟還睡意蕭條,起得這般早。

雪上霜之毒還未解,還要去麵對這金陵城中無數的洶湧暗流與風刀霜劍,這樣下去,便是鐵打的身子骨也熬不住。

“殿下”他進門行禮。

那邊一聲輕應,窗前側立的人並未轉過身。

玄傾歎了一口氣,取過一旁披風上擱置的狐裘走了過去。

“正當北風呼嘯,殿下站在風口處,仔細著涼了。”

他走近,將手中裘衣攤開覆在殿下肩上,軒窗處天光明淨,他瞥見了殿下手中正捏著的東西。

那是一枚五色的香草囊,不知填了哪類香草,鼓囊囊的,難得一見的是繡工粗糙,上麵的圖案也甚為怪異。

然而不等他看清是何圖案,殿下聽見動靜,壓住肩上的狐裘轉過身,那隻握著香囊的手便負在了身後。

玄傾關了窗戶。

“殿下該好好休息。”他道。

流光卻淡笑著搖了搖頭。

“許久沒有回來了,睡不著。”

常在征途,一心思歸,回來了,反而輾轉反側,人之心思,真是捉摸不透。

玄傾聞言,遲疑片刻。

“殿下可是在思慮什麼?”他試探著問。

流光眉目微垂,負在身後的指尖微微蜷了蜷,扯扯唇角:

“本宮在想昨夜莫纖纖的口供。”

玄傾皺眉。

“口供有何不對之處嗎?”他問。

“不是有不對之處,而是我們忽視了很多東西。”

玄傾不明所以。

流光道:“昨夜審問莫纖纖,你看她的神態像是知道密折已落入我們手中的樣子嗎?”

玄傾仔細想了想,搖頭。

“不像。”

“問題就出在這兒。你說她是壓根不知道密折的存在還是知道卻不知已失竊了呢?”

這的確是值得深究的問題。

玄傾道:“從暗樁的角度來看,應當是不知的。”

流光淡淡道:“那便對了。密折之存在,對燕帝而言固然利大於弊,可對名錄上的暗樁而言,無異於一道催命符,燕文帝又怎會讓暗樁知道這世上還有密折的存在。”

沒有人活在世上願意頭上懸把劍過活。以燕文帝的城府,他自然明白其中一旦弄不好,便易生出事端,甚至遭反噬,怎麼想都得不償失。

流光道:“密折丟失,燕帝是知情者。為防不測,他一定會將此事告知對他十分重要的暗樁。而莫纖纖對密折被盜一事卻毫無知情,那說明什麼?”

玄傾理解了她的意思。他回道:

“說明和她接觸的人對密折被盜一事也並不知情,和燕帝聯係的另有他人。”

“不錯。”流光頷首。

“玄傾,我們一開始推算,既然莫纖纖在江南,秋南河很大可能也在江南。可莫纖纖卻說她與秋南河關係並不親近,甚至連他的音訊也無。如果此言可信,那是不是意味著秋南河不在江南也在大魏呢?”

玄傾:“南方雖多諸國,但多數難成氣候。縱觀天下,也隻有江南和大魏是北國心腹大患。如果秋南河不在江南,自然就在大魏。”

他分析的不錯,流光微微笑了笑。

“那問題又來了,牢中接觸莫纖纖的人會是秋南河嗎?”她問。

玄傾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