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玉玦(2 / 2)

徽光 向意晚 6402 字 2個月前

“那殿下,恕臣無狀。若真如此不可變通,那想要確定周文山的罪名,查驗他是否就是‘沈淮’便遙遙無期了。”她低低道,神情寥落。

見她神情寡歡,流光沉默片刻,安慰她:

“倒也不必如此失落。”

陸舒窈抬了眸,顯然不明白她的意思。

流光便將她與沈瓊樓的約定簡要說了一下。

這突如其來的希望本該是意外之喜,然而陸舒窈麵上卻並無被這希望砸到的喜色。

她隻微微訝異了一瞬,便平靜下來。

“殿下的意思,若是北邊傳來的證據可以證明沈淮便是周文山,殿下就會下令即刻緝拿?”她問。

“不錯。”流光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那北邊手中就一定會有證據嗎?”陸舒窈有些擔憂。

“若無把握,沈瓊樓此前怎會開出讓我大魏即刻退兵的條件?”流光道。

彼時魏軍氣勢正盛,她尚且未曾考慮兩國止戰之事,沈瓊樓就已敢對她提出讓魏師退兵的要求了。

如此胸有成竹,可想而知,他手中握著的東西必然很有分量。

她一番勸慰,陸舒窈到底聽進去了,之後的很長一段時日沒有再提及此事,直到北邊終於有書信傳來。

彼時陸舒窈恰在望舒宮,與流光商討江東選官任吏的事宜。

大皇子元機已在江東奔走多日,在他的扶持下,朝廷遣至江東的重臣也已逐漸在各州站穩腳跟。而各州換了新主,樹倒猢猻散的,處處一團亂麻,恰巧朝廷急需培植自己的勢力,這個亂局倒不失為一個良機。

於是陸舒窈列了一本厚厚的花名冊,上麵列的是她屬意的合適人選,呈由流光批閱。

書信是由玄傾帶進來的。

當初與秋海天的接觸雖說是蒼梧牽的線,但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他們之後與秋海天聯係用的全是自己的暗樁。

玄傾將書信呈遞給她。

信封由紅蠟封緘,如今蠟印完好無損,可見書信並無被拆過的痕跡。

流光展信細覽。

陸舒窈在旁看著,她的角度窺不見信上任何內容,隻能觀清流光麵色。但見殿下看著書信神色無動於衷,她一顆心沉到了穀底,邊上抱劍的玄傾亦皺了眉。

“殿下,可是這封信讓殿下失望了?”她問。

玄傾也道:“殿下不必煩憂。若北方拿不出所謂的證據,我們便自己查,我會替殿下找出那個人。”

很明顯,見她一臉平靜,玄傾的想法和陸舒窈不謀而合。

然而出乎他們所料,流光聞言隻搖了搖頭,說了一句並非如此,便將手中書信遞給他二人,隨之,又從那本該空了的信封裡倒出一枚半塊玉玦。

玄傾還好,畢竟書信是他拿進來的,信封中有沒有除了信以外的東西他是有數的。

唯有陸舒窈愣了一下,盯著那枚玉玦看了片刻,便垂目看向從流光手中接過的書信,和玄傾一同覽閱。

許久。

“所以,對方的意思隻要找到這半枚玉玦的另一半,便能找到沈淮?”玄傾率先道。

北方那位倒也沒有食言。

他在書信中說的很明確,他並不知這個叫‘沈淮’的人在大魏是什麼身份,但自北燕沈氏立於世起,隻要是入了宗譜的子弟皆有一塊代表自己身份的玉玦,玉玦由宗族發放,一分為二,一半放在族中,一半由自己保管,是沈氏子弟的身份憑證,輕易不可離身。

書信上還給出了兩枚玉玦拚在一起的圖案,玉麵上恰好合成了一個“淮”字。但這“淮”字刻的極小,若不有心留意,很難發現。

“是這個意思。”流光頷首。

玄傾卻皺了眉。

“雖說是個機會,可時隔多年,僅半塊玉玦,我們要找起來恐如大海撈針。”

何況“沈淮”這麼一個對家族毫無敬畏之心的人,難道還會在乎一個代表其沈氏子身份的憑證?不毀了它便已算很好了。

另一邊,陸舒窈握著書信的手微顫。

她看向流光拿在手中反複觀摩的那半枚玉玦,走近了幾步。

“殿下,可否將您手中的玉玦給臣看一下?”

流光遞給了她。

陸舒窈接過,放在掌心細細打量,又將玉玦放在信上圖案對應的位置,端詳片刻,她瞳孔猛然一縮。

“臣、臣見過另外的半枚玉玦。”她顫聲道。

流光和玄傾倏然抬目看她。

“陸大人在何處見過此物?”玄傾問,麵沉如水。

“在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