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還體貼地帶上了門。
“他們在做什麼?”洛長淮也知這情形不適合外人在場,緩過來後還是忍不住問,問著問著反應過來什麼,瞪眼道:“不是!你還沒解釋,‘阿墜姑娘’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沈倦進去多久,洛長淮就和雪驚醉獨處多久。他震驚、困惑、不安,想到過往種種,又生出些憤怒,問了雪驚醉一句,這人不僅不答,還笑。洛長淮差點沒氣死。
洛長淮當下又問,雪驚醉慢條斯理尋了個地方坐下,這才悠悠道:“‘沈墜’不過是我的一層身份罷了。”
“那你也不該如此——”洛長淮抬手指著,一臉苦痛,未竟之言徒留悲愴。
“我如此什麼?”雪驚醉反問。
“如此!如此……”
好半晌,洛長淮都沒如此出個所以然來。
細細一思,當初兩人西川相遇,後來從觀世城至西川,雪驚醉都沒表示過什麼,更沒用女子身份騙過他,一路上,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罷了。
洛長淮杵在原地,許久後,垂下腦袋,低聲問雪驚醉:“那你到底是誰?”
雪驚醉給了兩個字:“你猜?”
直到幽靈花毒被暫壓,沈倦逐漸恢複意識,睜開眼睛,沈見空都沒放開他。
每回毒發,沈倦都會出一身冷汗,沈見空知曉沈倦不喜歡那種粘膩之感,早早用了潔淨術,幫他清理乾淨。
他鼻翼翕動,那濃烈得幾乎要凝成實質的氣息仍存於空氣中,是獸類無窮無儘的占有之欲,以及彆的一些欲念。
忽然就笑了聲。
“怎麼了?”沈見空鼻尖在沈倦頸側蹭了蹭。
這人傷口上滲出的血已被他舔///舐乾淨,但傷口仍在,像是烙在沈倦身上的記號。光是如此,便讓他生出滿足感。可很快,有種不滿自心底生出,他擁著懷中人,嗅他身上的冷香,想抱得更緊,索取更多。
“想起了以前的事。”沈倦慢慢道,他沒給沈見空追問的機會,又說,“我們該出去了。”
“你好像長高了。”沈見空不放人,更不給出法杖,右手扣著沈倦,左手環住他的腰,如同把人揉進血肉似的。
長大了、養肥了好開宰的意思?
沈倦抬起手臂,捅了他肋骨一下,“我本來就在長身體的年紀。”
繼而威脅:“喂,靈族族長,把身上的獸性收起來,否則我關你進籠子。”
縱使百般不願,沈見空到底是不敢惹沈倦。他鬆開手,將溢散周身的氣息儘數收斂。
沈倦的吩咐緊隨而至:“開門,叫洛長淮那小傻子進來,把鬼方大祭司的腦袋帶出去。”
門外一臉木然的小傻子終於有了正事做,將一切處理妥當後,幾經猶豫,湊到沈倦身旁。
他沒問不該問的,隻探聽與自己有關的事:“沈兄,可否告知在下,你……堂兄姓名?”
“堂兄”是洛長淮糾結許久才說出的稱謂,如此一來,不管沈倦否認與否,都能多得知一條信息。
沈倦被他逗笑,瞥了眼正研究法杖的雪驚醉,笑道:“我隻告訴你,他叫雪驚醉。長鬆落雪驚醉眠那個雪驚醉。”
洛長淮作長揖深表謝意,起身時倏然一愣:“你說……他是暗閣閣主雪驚醉?”
沈倦轉著他那把玉骨折扇,慢條斯理一笑,沒做回答。
“竟是暗閣閣主?”洛長淮心魂淩亂。
他們離開秘境,提著鬼方大祭司頭顱來到墨江上。鬼方一族見領兵之人身死,頓時散了軍心失了士氣。洛家人反敗為勝,並乘勝追擊,直至來到墨河河心方止。
洛北行在吳公台上宴請參戰諸人,但時辰已晚,沈倦喝了幾杯酒便犯困。
沈見空同洛北行說話,沒空盯沈倦,雪驚醉被洛長淮拉到另一處“談心”,沈倦難得獨身,樂得自在,拎了壇窖藏百年的花雕走向客房,行至中途,被一人叫住。
“你們明日便回孤山?”那人問。
“原來是道者。”沈倦停下腳步,衝清虛道人笑了笑,“方才收到信,要回去處理一些事。道者尋我,所謂何事?”
“我有一問。”清虛道人一甩拂塵,表情嚴肅,“你與沈峰主花溪之談,我無意窺探,奈何聽見,已成事實。是以想問你,在你眼中,天道是什麼道?”
此言一出,沈倦臉上笑容淡了一些。
長廊上宵風回蕩,月光稀,星辰亦不明亮,但天幕映燭光,泛起一層紅,而東方,漸漸有破曉之勢。沈倦倚著欄杆,手指輕叩酒壇,隔了很久才回答:
“不仁道。”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恭喜一下沈見空和洛長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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