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可以說是被救了。當時他魂魄驟然從身體中脫離,躲過那一記堪稱天罰的掌,他隻來得及看那片被妖獸踩踏得荒蕪的桃花林最後一眼,便入了那場虛幻的紅塵夢中。
如今想來,那一刻時機拿捏得恰到好處,簡直玄之又玄。
沈見空慣愛給沈倦披素色的披風,這件以月白做底,以金線繡菊花紋,被風吹展開,緞麵上的花栩栩如生。也襯得沈倦膚色更加瓷白,而烏發如檀,往那兒一坐,便成了畫。沈見空描摹畫中人眉梢,低聲問:“誰救的你?”
“不知道。”沈倦道。
他對麵的人神情微有變化,眼角往下略垂了些,表情看上去有些臭。
沈倦輕聲笑道:“不高興又出來啦?”
“大約你也不會告訴我被救去了哪兒。”沈見空冷哼道。
“實在是不好解釋。”沈倦一本正經道。
“你亦不願帶我去。”沈見空垂眸瞪他。
“……”沈倦眼底流露出複雜之色,“畢竟我也不知曉該如何過去。”
“那你如何回來的?”沈見空聲音涼絲絲的。
這問題大抵是沈見空所問的最不好回答的,沈倦歎了聲,抬手扶住額頭:“……我說不好。”
沈見空不言不語。
憑著那縷牽在心頭的契機,沈倦品出了他的情緒:生氣——對自己生的,自責——因為三十年前沈倦出事之前,他曾和沈倦吵了一架,不爽——沈倦什麼都不肯告訴他,氣憤——還是由於沈倦不告訴他真相。
最後還摻了幾滴醋,酸的是雲夢澤沈家,畢竟沈倦與那些姓沈的有扯不清的聯係。
“堂堂瑤山靈族族長,何至於如此小氣?”沈倦頗為無奈,轉身抱住沈見空,拿額頭在他臉頰上蹭了蹭,“等我弄清始末緣由,第一個告訴你,行嗎?”
沈見空麵無表情。
“我隻告訴你一人。”
此言一出,他哄的人臉色終於有所柔和。
沈見空抓住沈倦的手,將五指嵌進他指縫,同他相扣。
“可有從這些人的招法中看出什麼?”沈見空瞥著山腰上的客舍,硬邦邦轉移話題。
“並未。”沈倦搖頭,繼而就著與沈見空牽手的姿勢起身,輕拂衣擺道:“大抵與這幾個門派無關,我們回去吧。”
沈見空讚許,不過心中仍有牽掛,道:“那畫境一事……”
真是說什麼來什麼,沈見空此言未竟,赫見一隻信鴿自山下飛來,在虛空裡拉出一道筆直的線,輕盈地落到沈倦肩上。
信鴿腳上綁著個小竹筒,封存的手法特殊,出自暗閣。
是暗閣的信鴿,沈倦前些日子曾讓雪驚醉幫忙調查畫境之事。
提到暗閣,不免想起雪驚醉。沈倦一邊取信,一邊對沈見空道:“我突然發現,你對我身邊的人似乎都沒好感。從前和阿醉不對付,如今亦和阿輕不大合得來。沈峰主,勞請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倦隻是隨口一問,隨口一逗,並非真要求個答案,熟料沈見空聽見這番話後,竟兩次三番欲言又止。
這使沈倦來了興趣。
“不解釋一下?”沈倦彎眼笑問。
沈見空彆開臉不做回答。
“你不喜歡阿輕,我倒是有幾分理解,但你看不上阿醉,真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沈倦繞過去,湊到沈見空麵前,“阿醉和我少年相識,我雖與他情同手足,但舉止並無過分之處。你且說說,為何與他不對付?”
“他便同我對付了麼?”沈見空注視沈倦良久,冷聲道。
沈倦依舊笑著:“當年可是你先惹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了,並開始歌唱: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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