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林成霜的俊臉仿佛熟透了的蘋果,低垂著腦袋遮住羞意。
“還請慎言,女子名節容不得絲毫的玷汙,若此言傳了出去毀了林姑娘的清譽,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此言一出,君瀾三人微微愣神,就連一旁默不作聲的林成霜,都驚得抬起了頭,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見他一本正色,她莞爾一笑,心中很是感動。
對上君瀾三人難以言說的目光,君淮一臉迷茫。
“怎麼如此看著我?難道我說得不對?”
“林成霜出自飛雲宗,在修士的世界中,並沒有那麼的迂腐,隻要不是什麼有傷大雅之事,自然不會有什麼流言蜚語。”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飛雲宗宗主的獨生女,隻會被人捧著,哪裡敢有人嘲笑她。
飛雲宗,就是她最大的底氣,隻要沒做什麼天怒人怨之事,此生無憂無恙。
君淮醍醐灌頂。
是啊,修士的世界同凡塵不同,這些俗世中的繁文縟節,在他們那個世界,或許並不重要。
驟然,他心裡湧上了一股無言的悲傷,泛起漣漪的心頓時沉寂了下去。
是啊,她與自己終究不同,修士的世界,又豈是自己這等凡夫俗子能踏足的。
回想起之前他們大顯身手逼退妖獸潮時的場景,他心中萬般淒涼。
他們終究不是一路人,也許她剛才所言也不過是一時興起,畢竟修士壽命漫長,他不過是她生命中的匆匆過客。
君瀾感受到君淮的低落,微微思索,便明白了他的顧慮,想到方才羽凰所言,抿了抿唇沒有開口。
或許羽凰說得不錯,待君淮年華逝去,色衰則愛弛,到那時,君淮隻會更痛苦。
長痛不如短痛,待他們冷靜下來再說吧。
君瀾頓時下定了決心。
“明日啟程,林成霜,你可記住了?”君瀾波瀾不驚的雙目看向她。
不知為何,明明還是那雙平靜的眸,她仿佛從那雙眼中看到了警告。
“那個……我才剛出來,要不,你們先行回去?”猶豫片刻後,林成霜小心翼翼地開口試探。
萬一君瀾一時心軟,亦或是嫌棄自己拖後腿不管自己了,那她豈不是有大把的時間同君淮培養感情。
日久生情,她就不信,自己走不進君淮的心。
“你說呢?”君瀾反問道。
林成霜垂著頭,無聲的對抗,試圖過了君瀾這一關。
君瀾又如何不知林成霜的打算,一聲歎息。
“若非你沒有向宗主留下書信追隨我而來,我自是不會管你,既然你用了我的名義,我自是要毫發無損將你送回飛雲宗。”
話甫落,林成霜欲哭無淚,低聲呢喃,“當初也沒想到會遇到君淮啊。”
在場幾人除了君淮皆是耳清目明的修士,她自以為的低語一字不落地落進了幾人耳中。
三人靜默無言。
林成霜經常跟在君瀾後麵跑,自然清楚她的心性,最後隻能悶悶的應了聲“知道了。”
是夜,月黑風高,西城萬般靜籟,一抹纖細身影躡手躡腳來到君淮房門。
房中燭火通明,來人剛到門外,昏黃的暖光瞬間照亮了她的麵貌,竟是林成霜。
她指尖微動,靈力化成細線自縫隙中飄入,卷起門栓悄無聲息拉開。
門栓打開,林成霜大喜過望,輕輕推開門後一個閃身進了房,反手將房門拴上。
聽到動靜,君淮抬頭,看到那抹麗影,不明所以。
林成霜一轉身就看到君淮直愣愣地看著自己,她心中咯噔一跳。
不好!君淮不會直接叫人把自己給丟出去吧?!
林成霜沒有動作,等著他大聲喚人。
隻要情況不對,她就立馬閃人。
孰料,她等啊等,一顆心七上八下,卻遲遲沒有聽到君淮的聲音。
見他一直沒有動作,林成霜提著的心緩緩放下,大步朝君淮而去。
待君淮回過神來,那抹嬌俏的倩影已經到了自己跟前。
君瀾壓下心中的異樣,一本正經地開口詢問,“林姑娘,深夜來此,有何貴乾?”
“君淮,我們私奔吧。”
!!!
君淮大驚失色,冷聲嗬斥,“還請姑娘慎言!”
那可是私奔啊。
自己身為少將軍,背負著守護黎朝的責任,怎能為了兒女私情成為不忠不孝之人。
奔者為妾,他心裡有她,自是不願如此自私,更何況,他們之間,有太多的無可奈何。
“君淮,我想同你在一起,今晚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
明日就算是綁,君瀾也會把自己給綁回飛雲宗,趁還有時間,她得儘快擺脫君瀾,拐走君淮。
君淮目光如炬,自是看出了她的打算,好氣又好笑。
隻是,注定不能如她所願了。
“林姑娘,你我是兩個世界的人,這些話,還是不要說了。”
“我說的是真的!君淮,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們隻是暫時避開君瀾,等她離開,咱們再回來。”
這樣,他就不會心懷愧疚了吧。
君淮的為人她多少也有些了解,至忠至孝,若想讓他拋棄西城撒手而去,那就是做夢。
隻要君瀾離開,他們再回來,也算不得拋棄西城,頂多就是出去了一日。
君淮搖了搖頭,“林姑娘,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
林成霜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