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今天幼兒園之行,一行人從大門走出。
徐理說她先去開車。
傅朝也給他的司機打了電話。
等待的時間裡,南枝說想請傅朝吃飯,以感謝他的幫忙。
傅朝開開心心正要答應呢。
結果卻突然接到了電話。
“是我媽。”
傅朝跟南枝隨口解釋後,走到一旁,接起了慶清的來電。
他站的位置不遠不近。
南枝聽不見他說的話,卻能看見他的臉色驟然冷沉。
那平時總是嘻嘻哈哈、開朗親和的俊朗眉眼,忽然被籠上一層陰雲,隱隱顯露幾分鋒利和崢嶸。
南枝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傅朝,連他們第一次見麵、對她並不友善的傅朝都沒有臉色難看到這個地步。
她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等傅朝打完電話回來,她又忍不住問:
“是不是家裡出事了?”
傅朝本想搖頭否認。
看到南枝眼底那份真切的關心,話哽在喉嚨,臨時改了主意。
他點點頭:
“嗯,當年參與綁架我妹妹的人,就在剛剛想要偷渡離開國內,好在被我爸媽提前發現,剛把人抓住。我現在也要趕過去,你請的飯隻能下次再吃了。”
密集的信息量,讓南枝心裡的驚訝一浪高過一浪。
千言萬語隻能化為一句:
“那你小心些。”
傅朝向她苦澀一笑。
又伸手摸了摸南枝身旁南意的發頂。
平時最不喜歡除媽媽以外人觸碰的南意,不知道是否感知到從傅朝身上傳遞來的傷感,罕見的沒有避開,而是僵硬立在那兒,任由傅朝動作。
還不忘說一句:
“彆傷心。”
傅朝眼睛發澀,險些落淚下來。
他匆匆抬手擦掉眼角濕潤,跟南枝南意道彆,隨後上了路邊的車,匆匆離去。
南意冷不丁問起:
“媽媽,什麼是綁架?”
意料之外的提問,讓南枝不知該怎麼回答。
她本想解釋得含蓄些。
可南意比她想的還要敏感,居然自動懂了:
“……是不是傅朝叔叔的妹妹被壞人從她爸爸媽媽身邊搶走了?”
南枝感受到他小身子悄然瑟縮了一下,大概是被嚇到了。
她輕輕嗯了聲,伸手摟緊南意。
南意從她的力氣裡找到了源源不斷的安全感。
他沒再發抖,隻說:
“傅朝叔叔的妹妹真可憐啊。”
南枝有些恍惚。
同時,內心深處生出一絲對傅朝妹妹的羨慕——
儘管遭遇了不幸,但時隔多年,她的蹤跡依然牽動著親人們的心思。
他們會為她喜為她憂,會殫心竭慮地尋找她的去向。
不像自己,被拋棄,這些年也不會有人掛念她。
所以,南枝更加希望傅朝妹妹能夠平安。
這樣世上不幸的人又會減少一個。
-
車行至半路,天空忽然烏雲聚集,轉眼下起了大暴雨。
傅朝隔著車窗,心情沉重地看著被密集雨幕模糊的視野,腦子亂糟糟的。
他既想快點能見到那個女人,又害怕見到那個女人。
懸了多年的第二隻靴子,終於快要落地。
傅朝隻覺得忐忑不安。
萬一……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