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己詛咒辱罵兩句算什麼?
他隻在意一件事——
原來在南枝人生裡占據了最重要篇幅的人一直是他!
南枝好笑地戳戳他:
“你是不是忘了我們之前分……唔。”
陸時序乾脆用手掌捂住她的嘴,以行動來表明他不想聽到那兩個字!
南枝:……
她拍拍陸時序的手臂,示意他將自己放開。
陸時序沒動。
因為兩人的距離太近了,近到都感受到彼此噴灑的呼吸,溫熱氣流如羽毛掃過肌膚,帶起陣陣的酥麻和戰栗。
陸時序喉結滾動,眼底濃色愈深。
嗡——
南枝手機的震動,打破曖昧的氣氛。
南枝低頭一看,發現來電是南意的電話手表。
她選擇接通:
“一一你醒了?”
南意含含糊糊的聲音傳來:
“媽媽你什麼時候回來?”
說著又打了個哈欠。
陸時序鬆開南枝,身子往前傾。
透過車窗玻璃,他看到彆墅二樓的陽台,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打量什麼。
很顯然,是傅朝。
陸時序很懊惱自己居然沒有把車開出去,而是停在院子裡。
這時,南枝已經安撫好南意,掛了電話。
陸時序本想順勢問候兩句。
可轉念一想,發現了被他忽視的一點。
“我們分手是五年前,而南意今年四歲半,所以……”
陸時序的聲線因震驚而微微顫抖。
南枝輕輕嗯了聲。
她忽然偏開臉:
“你不要誤會,當初生下他,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自己……”
她再次被擁入陸時序的懷抱。
不過這次的動作更加溫柔、憐惜。
甚至有一絲隱晦不易察覺的顫抖。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
儘管他早已經記不起那些丟失的記憶。
光是想到自己竟然將她獨自撇下、去麵對孕育這座大山,陸時序就恨不得掐死自己去向當年的南枝謝罪。
這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掩蓋的過錯。
是他犯下的滔天大罪。
然而,除了對不起,他竟然不知道能做什麼。
畢竟已經流逝掉的時間再不能回來了。
南枝安靜地被他抱著,感受著他身軀傳遞來的巨大悲傷和後悔。
她一個字都沒有說。
解釋她並不痛苦嗎?
當然不是。
未婚生子,生下來後又是獨自帶孩子,那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孕吐、失眠、浮腫……她遇到了很多難題,全憑對家人的期待而熬過去。
那是她自己的選擇,所以她從不後悔。
但痛苦也是客觀存在的。
所以此時此刻,她抬手回抱住陸時序,和他共同分享那濃烈的情緒。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南枝問陸時序:
“你要見見他嗎?他已經知道你是誰了。”
陸時序少有地感覺到無措。
父子關係是他人生中最不堪回首的記憶。
他的父親,不,準確來說,那不是他的父親,而隻是陸博士。
他也不是陸博士的兒子,而僅僅是一個實驗品。
陸博士看他的眼神,永遠充滿了審視、衡量、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