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題他也沒有太大的興趣,挨個大量了一圈,沒有麵熟的人,便站起身來,讓陳炬付了茶錢,便離開了。
下一站,自然是張閣老府上,這是皇太子每次出宮必打卡的地方。
他一走進張府打門,繞過照壁,張居正就迎了出來,仿佛知道他今日回來一樣。
朱翊鈞轉念一想,不是仿佛知道,是本來就知道。
廳內燃著炭火,十分暖和,張居正親手為朱翊鈞解下披風和帽子,朱翊鈞回頭一看,張家四兄弟都在,張若蘭也在,見他進來,先向他行了一禮。
朱翊鈞注意到旁邊還有個小團子,想來應該是他們家老五張允修。
看到朱翊鈞進屋,張懋修就第一時間迎了上來。他倆旁若無人的摟摟抱抱,哥哥弟弟互訴相思,膩歪得張居正都沒眼看。
“外麵天寒,坐下飲些熱茶吧。”
朱翊鈞拉著張懋修的手,不肯鬆開,旁邊又來個張簡修:“太子哥哥,我現在武功練得可好了,咱們再來比試!”
朱翊鈞摸摸他的頭,笑眯眯的應了:“彆急,一會兒再來揍你。”
“喵喵~”不知打哪兒跑來一隻黑白相間的貓,圍在朱翊鈞腳邊湊熱鬨。
這貓臉雖然黑,但眼睛很藍,醜得怪可愛。他蹲下來摸了摸貓腦袋,隨口問道:“這是誰的貓?”
張懋修回道:“若蘭的。”
“找到啦?”他記得上回來的時候,張府上上下下都在幫大小姐找貓。
張簡修回道:“爹爹帶回來的。”
聽聞此言,朱翊鈞往後退了好幾部:“啊,這不會是……”
張若蘭點點頭:“沒錯,就是殿下你賜的。”這話聽著還有些咬牙切齒。
朱翊鈞仔細打量那貓:“想起來了,將軍掛印。”
“這是個什麼將軍,印比我父皇的寶璽都大。”
他又比劃了一下:“我記得,我當時挑的是一隻白貓。”他點了點那貓的鼻子,“隻有這周圍有些黑的。”
“怎麼大半年不見,黑成這樣了,難不成偷偷去萬歲山挖煤了?”
萬歲山又稱煤山,倒也確實是個挖煤的好地方。
張若蘭卻道:“本還要向殿下請教,墨玉前些日子都好好地,下了幾場雪,就變這樣了。”
張懋修驚訝道:“怎麼又叫墨玉,不是叫尺玉嗎?”
張若蘭嗤笑一聲:“臉黑成這樣,自然得改個應景的名兒。”
朱翊鈞樂了:“不如叫煤球吧,更應景。”
“哈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樂不可支,張嗣修說道:“這暹羅國的貓,和咱們這兒的貓就是不一樣,有脾氣的,天兒一冷就黑臉。”
張若蘭把她的貓抱起來,不無憂心的說道:“也不知道天氣轉暖,還能不能白回去。”
朱翊鈞道:“那自然是不能的。”
“你如何知道?”
“屋裡這麼暖和,你瞧著它白一點沒有?”
“……”
張居正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看著孩子們鬨作一團,他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逢年過節,少年人聚在一起,吃飯的時候總要有些助興的小遊戲。
張簡修提議投壺,他年紀最小,以往總是第一個出局,現在長大了些,認為自己可以和哥哥姐姐們比試一下了。
朱翊鈞欣然答應,一挽袖子:“好呀,這次你們幾個一起上!”
眾人齊齊看向他,都領教過這位皇太子的厲害,他們兄妹幾人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於是,大家極有默契的搖頭:“不玩。”
張簡修悻悻的問:“那玩什麼?”
一直很少說話的大哥張敬修提議道:“不如就來飛花令吧。”
“這個好!”張嗣修正是著迷於吟詩作賦的年紀,在國子監讀書,他年紀雖小,同窗詩詞文章皆不如他。
他又看看弟弟妹妹,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我是不是太欺負你們了?”
“沒有!”朱翊鈞拍板決定,“就玩這個!”
他又看一眼旁邊的張居正:“反正我是張先生的學生,輸了也是給他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