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上周月考，原主並沒有去考試，周樹青借著發試卷機會給了岑默一張新試卷。
這節課岑默聽得格外認真。
二十年沒有再接觸初高中知識，岑默其實已經忘得差不多，可是隨著宋樹青講解，那些岑默以為自己已經忘記知識點，一條一條逐漸明晰。
一節課時間飛快流逝。
岑默可以說是如饑似渴，仿佛每一個知識點都能夠讓他恍然大悟。
但對課堂上另一個人而言，這節課就是一種精神上折磨了。
陸時一整節課都對著試卷上碩大而鮮紅滿分發愣。
——這題是這個答案嗎？
——老師在講什麼？前麵還聽得懂，為什麼我閃個神就像是在聽天書？
——……
無數個問題最後隻彙成一個問題——
為什麼考這麼好，下次考試我要怎麼辦？
整節課下來陸時無比慶幸這次考試大部分考得都是初中內容，宋樹青迅速過了一遍，沒有對學生發起提問。
這要是真問到自己身上，陸時都不知道要怎麼混過去。
陸時，一個好不容易掌控身體副人格，第一千八百九十九次在心裡呼喚主人格：哥，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這世界太沉重，我承受不來！
***
中午一共四節課，第二節是物理，同樣講評月考卷子。
和宋樹青完全相反，物理老師是個喜歡念成績老師。他改完卷子，會把全班同學試卷按照成績從高到低排列一遍，來到教室後，也不叫學生幫他發試卷，他站在站台上，一個名字一個分數地念。
整個過程，對於考得差同學不啻於公開處刑。
物理老師第一張就念到陸時。
滿分一百分陸時考了九十八，物理老師把他叫上去拿試卷時候，誇了他幾句，卻加了個但是，語氣還很嚴肅，“但是這次你如果再認真一點話是可以拿滿分，那道題不應該計算錯誤，下次考完試記得好好檢查一遍。”
陸時接過試卷，回答了一聲“我知道了。”
全班人都看到了他又一科拿了第一意氣風發，卻不知此刻，他心裡卻愁雲慘淡。
把不能為外人道也憂愁生生吞下，陸時回到自己位置上，苦大仇深地盯著那張象征著榮譽第一名試卷。
一節課又悄無聲息地流逝過去。
岑默起身從後門走到走廊上活動活動，經過陸時位置時，不忘透過窗戶往陸時方向看去。
陸時這會兒正看著物理試卷，眉頭皺得緊緊，露出一副苦惱樣子。
岑默又樂又驕傲——
不愧是我，認真對待每一分，下次絕對考滿分！
然而下一秒，岑默嘴角笑就凝固住了。
他透過窗戶玻璃反射，隱隱約約看清了自己現在樣子——
玻璃上映出少年在秋老虎發威時節裡穿著一件黑色皮夾克外衣，頭發染成了從發根大紅到發尾粉紅漸變色。又用發膠往中間收攏固定，像極了公雞頭上雞冠。
他又低頭看看雙腿。
是一件破洞牛仔褲，左褲腿在膝蓋上破了一個大洞，露出白皙皮膚。又褲腿上掛著兩條交叉鐵鏈，難怪他之前走路時候總是叮呤咣啷。
岑默又轉了個身，背對著窗戶玻璃，轉頭去看夾克背後樣子。
夾克後背刺了一條下山猛虎，纖毫畢現威風凜凜，兩邊還提了金燦燦行書。
左邊寫著“猛虎下山”，
右邊寫著“諸邪退散”。
岑默：“……”
好熱，好想脫衣服。
恰好，這時候陸時推開窗戶正想透透氣，窗戶一拉開，就和岑默略顯生無可戀視線對上了。
但陸時目光卻被岑默夾克後背猛虎給吸引，眸光亮了亮，由衷地誇讚了一句：“真帥。”
岑默：“……”
一定是他看錯了，剛剛陸時眼中怎麼可能閃爍著羨慕和向往亮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