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陸世強走遠,身影消失在視線裡,岑默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看來原主的威名還是有用的,起碼這會兒能夠威懾住六中五虎和陸世強。
岑默轉身看向陸時,看到陸時臉上添了幾道傷口,心疼地皺起眉頭,“你沒事吧?”
傷口雖然不是在岑默的身上,但他光想想就覺得疼,更何況是怕疼的陸時。
陸時怔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嘶~”了一聲。
因為幾乎感知不到疼痛,陸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傷到哪裡了,不敢貿然去觸摸傷口,隻雙手捏成拳頭,好像在忍受極激烈的疼痛。
“哥,好疼。”陸時聲音發顫,眼中似乎漫著水光。
岑默心裡跟著一顫,他了解自己,要不是真疼到了極致,哪裡會允許自己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麵。
伸手輕輕觸碰了一下陸時嘴角的傷口,岑默又問道:“還有哪裡受傷了?”
陸時根本就不知道身上還有哪裡傷著了,讓他說根本就說不出來,索性裝虛弱到底:“我感覺全身都疼。”
岑默細細回想剛剛陸時和陸世強打架的場景,兩人打的著實激烈,陸世強那麼渾圓一個個兒壓著陸時打,陸時肯定吃虧。
沒看到陸時在打架的過程中頻頻抽氣嗎?那時候肯定就在忍受疼痛了。
“走,”岑默伸手握住陸時的手腕,“先去買藥。”
話落,不等陸時反應拉著他就往附近的藥店走去,臉上更是一片黑沉,覺得自己今天沒有保護好陸時。
感受到岑默身上的低氣壓,陸時張張嘴,“哥……”
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倒是岑默轉頭叮囑陸時,“下次要在遇到這種事,記得躲到我背後,你這小身板能扛什麼事?”
“哦。”
陸時乖乖應了一聲。
但下次再遇到這種事,他肯定還會衝出去,他哥怕疼,他不想讓他哥受到一點傷害。不過下次他也會保護好自己,不讓自己受傷,不然他哥又該心疼和自責了。
岑默在藥店給陸時買了外傷用的噴霧劑,也不回家,跟著陸時一起來到陸時的宿舍。
一進門,岑默直奔主題:“把衣服脫了。”
“啊?”
這麼直接的嗎?
岑默已經走到床邊,看著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陸時,催促道:“還愣著乾嘛?把衣服脫了,我看看都傷到哪裡了,好給你上藥。”
陸時抓著衣角,走到岑默身邊,動作乾脆地脫了校服的襯衫。
他是真的瘦,脫了衣服後可以清晰地看到身上的骨頭,看上去沒有一點肉。皮膚是不見陽光的白皙,在燈光下白得仿佛能反光,這就襯得背上的幾道淤青特彆觸目驚喜。
岑默本該心疼的,可是他親眼看到陸時白皙的皮膚上迅速漫上緋紅之色,一直到臉上到耳尖。
“害羞了?”岑默忍俊不禁,“都是男人你害羞什麼?”
沒想到年少的自己竟然這麼純情這麼害羞。
岑默拿手指戳了戳少年削瘦的肩胛骨,“再說了,你這皮包骨的身材也沒看頭啊。”
岑默的指尖微涼,觸碰到陸時的皮膚時,陸時似乎感覺到有一股電流從岑默觸碰過的地方開始流竄,瞬間抵達四肢百骸。
“哥,我疼。”陸時的身體往前傾了傾,躲開岑默的觸碰,卻也知道如何有效地轉移岑默的注意力。
岑默果然不笑話陸時了,眼中笑意同時被心疼取代,他拿過噴霧劑認真地給陸時上藥。
全程陸時身上的緋紅之色就沒有退下去過。
岑默以為陸時是因為害羞,陸時自己卻知道並不是,而是激動中夾雜著一點不可說的旖旎心思。
上半身的傷口都上了藥,岑默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向下移動。
陸時察覺到他的想法,立馬抓住腰帶,“剩下的地方我自己來,哥你快回家吧。”
岑默見陸時的皮膚都快燒起來了,便不勉強陸時,把噴霧劑放到一旁的書桌上,不住叮囑:“行,我先回去了,彆忘了給自己上藥。要是待會兒有不舒服的地方,記得給我打個電話。”
說完才想起陸時沒手機,岑默補充了一句:“去門衛那裡借電話。”
之後留下一串電話號碼才不放心地離開。
他不是一個囉嗦的人,但是麵對陸時,總會忍不住多說上幾句。
岑默總算體會到什麼是老父親的心態了,他現在看少年時的自己,可不就是對待兒子的心態麼。
不過……
等走到宿舍樓樓下,岑默才反應過來陸時今天叫自己“哥”。
岑默笑了笑,覺得這個稱呼也不錯。
***
岑默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周女士還在客廳裡看電視,聽到開門的聲音,朝門口看了過去。
“回來啦,”見到岑默回家,她馬上從沙發上站起,迎上去為岑默解下書包,“晚飯吃了嗎?餓不餓?媽媽給你煮碗麵?”
關心撲麵而來,岑默卻依舊無法適應,他的身體僵了幾秒,從周女士手裡拿過書包,一個一個回答周女士的問題,“在外麵吃過了,媽你不用麻煩,我不餓。”
說完就往樓梯的方向走去,要上樓的時候,岑默停住腳步,轉身看向周女士。
猶豫了一會兒後,問道:“媽……劉叔明天有時間嗎?”
劉叔是岑爸爸的司機兼保鏢,從部隊退下來後,就一直跟著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