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慶堯吸溜了一口之後,便大讚桑柏的手藝好。
桑柏樂了:“好吃您就多吃兩碗”。
彆說呂慶堯了,就是鄉親們做麵,都是舍不得油舍不得鹽的,那玩意能好吃才怪了,而且他們種出來的麥子,就彆提勁道不勁道了,麵條長到鍋裡煮的時間稍一長就成麵糊糊了,和桑柏這麵條根本沒什麼可比性嘛。
“你煮的還不少”呂慶堯看到鍋裡一大鍋。
桑柏道:“給秋收換換口味,我也打打牙祭”。
聽了這話呂慶堯端著碗愣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還是你會享福啊”。
“等日子好起來,您也會了”桑柏笑道。
呂慶堯吸溜了一口麵條湯之後這才說道:“我過來通知你一聲,大大後天咱們全村一起去鎮上交公糧,你把你那份準備好了”。
“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您發話呢”桑柏說道。
呂慶堯嗯了一聲,低頭吃麵。
老頭吃的很快,沒有一會碗就見底了。
“您自己盛去”
“不用,夠了,好東西不能撐著肚皮吃”呂慶堯抹了一把嘴巴,拿著碗子和碗出了院子。
“不用,等會我來就好了”桑柏說道。
呂慶堯根本不聽,把自己的碗快在院中的水缸外麵的大陶盆子洗好之後,送回鍋屋。
“呂二爺,今天乾什麼?”桑柏問道。
呂慶堯道:“打磚坯啊,大家都上手估計得打五六天的磚坯子,等著磚坯一好後麵的活就快了”。
“哦,對了,不說我還忘了,立國想讓你家的大牯牛踩泥,讓我和你說一聲,昨兒我把這事給忘了,所以一大早過來通知你”。
“我知道了”桑柏說道。
送走了呂慶堯,桑柏把盛下的一鍋麵條大部份分給了秋收,一小碗分給了狸花,至於大牯牛那隻落個吸溜湯的份兒,反正家裡所有喘氣的都有的吃。
一頓飯吃完,收拾完,天色已經是大亮了,院子外麵傳來了鄉親們的說話聲,桑柏牽著大牯牛,帶著秋收出了院子,來到了陳東升的宅基旁邊。
“這是?”
一到地方,桑柏發現大家運來了一口鍘刀。
這東西就像是以前電視上包公用的三口鍘,隻是鍘頭沒有龍頭虎頭這些個東西,就是光滑滑的一個木樁子中間開了一道槽,用鑄鐵嵌了槽壁,一頭裝著一個活銷子銷子上是一柄,約十好幾公分寬,長一米二的條形大鍘刀。
“這東西鍘稻草的,這些稻草鍘成這麼長一段,放到泥裡踩,把稻草踩軟子之後,曬出來的土坯磚才夠結實,壘出來的房子才長久”。
桑柏一聽便明白了,稻草就是土坯子裡筋,和混凝土中要加鋼筋加固一個意思。
“牛放哪裡乾活?”桑柏問了一句。
“您找立國叔”。
聽的這話,桑柏牽著大牯牛找到了陳立國。
陳立國很快帶著桑柏來到了小曬場的東南角,那邊有七八個人正把昨兒挖出來的泥在地上堆出來兩個土環。內直徑差不多得有四米多。桑柏到的時候這些人還不住的往土堆上加泥。
“等會,您聽連勇的安排就成”陳立國說道。
桑柏點頭應了一聲:“好的!”
“桑先生,您這屋子順帶也修一下?”
等著陳立國一為開,季連勇一群人便笑著和桑柏侃了起來。
桑柏搖了一下頭:“算了,等明年說不準就要蓋大瓦房了,瞅這房子還能頂上一兩年”。
“大瓦房那可真好哩”季連仁一臉向往的說道。
“全蓋好大瓦房你們就都有媳婦嘍”呂德民也笑道。
桑柏聽了心道:房子和媳婦可能是有某種聯係,這玩意怎麼跟自己幾十年後聽到看到的情況差不離啊。
一邊侃一邊乾活,季連勇這些單身狗們還不住的幻想著娶媳婦的情形,總之這活乾的是熱熱鬨鬨的。
男人們乾的都是體力活像是挑水和泥,女人和半大的孩子則是負責搬草,從草堆搬到鍘刀前,把鍘好的草又搬運到泥堆子前。
當草一運到,桑柏的活也就來了,也不是桑柏的活,是大牯牛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