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鍋見了底,桑柏這才抹了一把嘴,假模假式的客氣了起來。
呂慶堯也不在意,笑著擺了一下手:“你們喜歡就好,我們也就是窮吃”。
說真的,呂慶堯還真沒有想到一個小日本財主,還有一個港市商人居然喜歡吃這些東西,如果要知道他們喜歡,呂慶堯今天非得多煮一點不成。
看著也過癮啊,好像日本人,港市人沒東西吃了似的。
“冒雪過來不會就為了喝粥吧?”季維根笑道。
老頭到是有意思,站起來從頭頂的籃子裡又拿了一幾條鹹魚放到了爐子邊上烤,同時還貼著火放上了幾個饅頭。
桑柏道:“我們準備去溪邊釣魚”。
“釣魚?!”
兩老頭傻住了,望著桑柏仨人,那目光中明顯是在詢問:外麵下著雪,你們仨是不是有毛病啊,這個天釣的哪門子魚?
郭長友是罪魁禍首,他自己得解釋一下,於是張口說道:“昨天,不是那個……哪個大爺送了幾條長的,混身雪白亮晶晶全身小細鱗的魚麼,我太喜歡那魚了。對,就是這種魚長大個的那種……”。
“你是說大鯵魚?大約這麼長……”季維根比劃了一下。
郭長友連連點頭:“對,對,就是這種,清蒸那真是太鮮美了,我準備今天去溪裡釣釣看”。
季維根和呂慶堯一聽笑了。
“這魚不是門口溪裡長的,溪裡的水太淺了,長不了這種魚。你要想逮這種魚啊得往上遊走,約四裡多吧,那邊有幾百米水比較深,最多能有五六米七八米深的樣子,大鯵魚都生活在那裡。不過你想釣不容忽,這種魚很警覺的,幾乎就沒聽說有人釣上來過。
一般都是用網兜拉,或者是費大力氣清野塘的時候才能抓住這種魚。好吃那是自然是的,這魚拿到集市上,一般是最貴的魚五倍的價,最難的那幾年這魚八九兩的可以換到十幾斤大米,市麵上一個月也見不到幾條”季維根說道。
郭長友吃驚道:“那麼少見?”
“要不是少見,昨兒陳顯貴也不會把魚送到桑先生家裡”季維根笑道。
桑柏聽了有點過意不去:“我還真不知道這魚少見,我以為就這魚長大了呢”。
“模樣看著差不多,不過大鯵魚和小鯵魚完全不一樣的品種,你們注意一下,小鯵魚呢嘴是直的肚子和嘴不在一條線上,它們生活在淺水,或者水中層,而且全身都是刺。但是大鯵魚不一樣,大鯵魚因為生活在水底層,所以它的魚嘴和肚皮在一條線上,這樣方便它在水底捕食,全身除了一條主刺之外,剩下的幾乎沒刺了”季維根說道。
“今天釣不成魚了?”郭長友笑道。
呂慶堯道:“釣不成就釣不成唄,那這樣,你們要是不嫌棄的話,中午咱們烤鹹魚,弄點小菜喝上一盅,我跟你們說,一手鹹魚一手酒,那才是人間至味!”
郭長友看了一眼桑柏,又看了看德間蒼介,然後衝著呂慶堯問道:“會不會太麻煩了?”
桑瞅了心道:裝!臉上的笑都快掉地上了,沒羞沒臊的東西。
“不麻煩,都是一些農家菜,還怕你們倆吃不慣呢”呂慶堯說道。
郭長友笑道:“這有什麼吃不慣的,我也是窮苦出身,隻不過這兩年混的比較好了一些,那中午就說定了,等會我帶點菜過來,咱們就算是打廳夥(湊份子聚餐)了”。
桑柏道:“那我出酒吧?”
季維根這時接口說道:“你就彆出酒了,你那酒好歸好,但是不如土酒有味道,這時候喝還得喝咱們這邊釀的散酒。喝的時候一溫,然後配上小鯵魚的鹹魚乾、香腸、醃鹹肉,幾個好友圍著火爐子,一邊吃一邊談古說今的,這才叫味道,酒太好了,那味就不對了”。
郭長友聽了一拍膝蓋,發出啪的一聲。
“這老先生說的真是太對了,酒菜什麼的都不重要,酒逢知已千杯少,最重要的不是酒,而是這知己兩字啊……”。
桑柏望著這個不要臉的,心道:你看看,你和人家呂慶堯,季維根哪個是知己?
饞人家的菜就饞人家的菜唄,還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愣是把自己往高雅了方向靠,不要臉!
“也彆中午了,咱們就準備起來吧”呂慶堯笑道。
德間蒼介有點懵,好一會才問道:“大早上就喝酒?”
“喝酒賞雪,風雅啊!”
郭長友的興致很高,有幾層樓那麼高。
季維根道:“等我回去拿個網,去溪裡灑一網,給大家做個煎雜魚!”
“嘿!那今天咱們有口福嘍”呂慶堯大笑說道。
一聽呂慶堯這話,桑柏便知道季維根做煎雜魚可能真有一套。
既然這樣,大家就分頭準備唄,桑柏回家拿了一些年貨,都是在首都那邊買的,地方名品,像是宣威的火腿,這時候可沒有假的,一水兒都是兩三年的火腿,正是好吃的時候。
直接拿了一根扛在肩上,打算吃剩下的也就不帶回去了,算是送給呂慶堯了。
郭長友這邊則是拿的水果,不是彆的正是桑柏聞了頭疼的榴蓮。至於德間蒼介就老實多了,帶的是日本牛肉,真空包裝的和牛肉,正兒八經的,不是幾十年後國內一個自助餐廳就能吃好幾噸的那種。
等著仨人到了呂慶堯家小院的時候,季維根已經帶著漁獲回來了,五六斤的小魚居然這天氣還歡跳著呢,那叫一個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