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這麼煩人。
她好像驚醒一瞬,意識到這話是不能說出口的。
就好像要不是因為想進和光,才不會答應當什麼用來豐滿劇情的豪門少爺清貧交往對象未婚妻一樣。
顧書怡被人提溜著帽子控製住,攥著雙手,雖然沒說話,但整個人從頭到腳依然一個大寫的倔強與心不甘情不願。
裴靳白看著在他麵前難得露出這種神情的顧書怡。
他有點想拿手機把這一幕拍下來。
隻不過裴靳白並沒有拍下來,他抓著顧書怡,知道如果他放開,恐怕他前腳才把她送回房間剛走,她後腳就要溜下樓。
“你就這麼想看夜景?”
男人鎖著眉頭。
顧書怡倒是理由充足:“我沒看過,我想看。”
麵對這樣的顧書怡,沉默的僵持之後,裴靳白終於閉了閉眼。
“那你跟我走吧。”他隔著袖子抓住顧書怡手腕,承認自己敗下陣來。
.............
顧書怡發現裴靳白沒有帶她下樓,而是帶她一直上樓。
電梯高速直到頂層。
裴靳白牽著磕磕絆絆的顧書怡,一路向前。
酒店最頂層餐廳外有個露天的露台,少數人知道的縱覽整個s市夜景的絕佳地點,偶爾會以高昂的價格租給特殊客人求婚。
今晚沒有人求婚。
裴靳白打了個電話,原本空無一人的露台燈開了。頭頂星星碎碎的小燈。
顧書怡看到裴靳白帶她來了室外樓頂,冬夜高層的冷風撲麵而來,她不由地把下巴往衣服裡縮了縮,正想問你要帶我去哪裡,裴靳白牽著她轉了一個彎。
下一秒,
整個世界變得霓虹斑斕。
顧書怡瞳孔倒影幾乎整個s市的絢爛光芒,一邊的十裡洋場一邊的車水馬龍,截然不同的盛大
景象交織並列,宛如穿越了百年時空。
她被這眼前的一切瞬間衝擊到哇——了一聲。
兩邊截然不同的世界中間墨色的江水安靜流淌?,上麵有幾艘亮著彩燈滿載遊客的遊船。
裴靳白鬆開顧書怡:“看吧。”
顧書怡跌跌撞撞地走到露台齊她肩膀高的透明玻璃圍欄前。
她被震撼的有點說不出話,趴在玻璃上癡癡望著,然後緩緩滑坐在地,驚歎:“好美啊。”
裴靳白立在一邊等顧書怡看完。
夜晚露台的風重,s市雖然比不上b市那麼冷,但也不暖和。
然後裴靳白等著等著,卻聽到一陣輕微的啜泣聲。
裴靳白頓時皺了眉,走過去,一低頭看到顧書怡臉上亮晶晶的淚痕。
“你哭什麼?”男人皺眉不解。
顧書怡搖搖頭:“因為我沒有看過雪,我也沒有看過……這種。”
裴靳白:“那你哭什麼?”
他扯了下唇角:“不應該高興嗎。”
顧書怡聽得吸吸發紅的鼻子,趴在玻璃上。
她好像沒有太高興,更多的是眼前這一切,除了美麗之外,好像帶來還有一種更為直觀的,讓一個人那麼強烈地意識到什麼是紙醉金迷,什麼是階級的衝擊。
原來想看夜景還能有這種地方。她都從來不知道。
顧書怡又望向裴靳白。
她要不是……她這輩子大概都不可能認識他。
還當了亂七八糟的未婚妻。
一切都來自於她的居心叵測。
在這一刻,顧書怡覺得自己得到的真的已經夠多了。
多得她那麼惶惶不安,甚至開始害怕有一天,如果她的事情會敗露,如果何奶奶和裴靳白知道她從一開始的接近就有滿滿的目的,根本不是什麼單純善良毫無心機的女大學生。
她最傷害了何奶奶,對她那麼好的何奶奶。
所以她有點想哭。
“對不起。”顧書怡臉上淚痕還沒乾,低聲說了一聲。
裴靳白沒注意這二個字,隻是蹲在顧書怡麵前,看著突然低落起來的醉鬼:“看夠了嗎,看夠了就起來回去睡覺。”
“哦。”顧書怡反應了一會兒後答應,扶著玻璃緩緩站起身,裴靳白想來拉住她,顧書怡搖搖頭:“不要扶我。”
“我沒醉,我可以自己走。”
裴靳白隻能收回手,看到信誓旦旦說沒醉可以自己走的人就是走了兩步就兩腳拌蒜,然後不得不扶住露台上的桌子。
“誒,”顧書怡扶住桌子疑了一聲,往腳下看看,好像不知道自己的腿怎麼不停使喚了。
露台的燈光暗的朦朧,主要是為了營造些氛圍感用的。
顧書怡抓著桌子,再次拒絕裴靳白伸過來的手,然後為了證明自己沒醉,開始扶著露台上的緩慢往前挪。
她挪著挪著突然“啊”了一聲。
裴靳
白趕緊上前:“怎麼了?”
顧書怡撐著桌子小臉皺成一團,剛剛黑燈瞎火的,膝蓋撞到了桌子下麵的椅子角。
好痛。
裴靳白看顧書怡的表情知道她應該是撞到了,皺了皺眉:“還自己走嗎?”
顧書怡隻覺得今天她的腿怎麼那麼奇怪,又麵對身旁好像一臉看好戲的男人,本來想繼續說不用幫忙的,又感覺好像不是展示她傲人骨氣的時候。
成大事者必須能屈能伸,她要做一個能屈能伸的人。
“裴總,”於是顧書怡伸手,像剛才什麼都沒有拒絕過的樣子,很有禮貌道,“您能不能扶我一下。”
裴靳白還不知道顧書怡喝醉了酒也這麼能屈能伸。
他伸手,正準備扶住顧書怡的時候,身前的人又彬彬有禮開口:“請您不要拖我。”
裴靳白頓了頓,斂眉,看到顧書怡請求的樣子。
她表情一臉認真,眼神純淨的真誠。
裴靳白意識到顧書怡可能是在指上一次,她半路下車要看雪,他把她拖回車上的樣子。
這倒是還記得。
裴靳白對著顧書怡有禮請求的臉。
顧書怡認真看著裴靳白,表達她不想像上次那樣被拖了。
很難受,還有點沒有尊嚴。
她滿目誠懇望著裴靳白,然後看到男人在她麵前彎下腰。
裴靳白直接一手從顧書怡背後,一手從腿彎下穿過,
把人打橫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