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靳白坐在顧書怡對麵,看她吃東西的就好像在嚼誰的肉,一點也看不出是在品嘗食物。
顧書怡吃飯速度很快。
她其實從昨晚開始就沒怎麼吃東西,食物一下肚才開始感受到餓了,有些狼吞虎咽地吃完,抬頭看到對
麵裴靳白似乎根本沒有動筷子。
吃飽之後,顧書怡感覺到自己身上能量都好像充盈了不少,說話也更有了力氣。
客廳電視上遊戲還是暫停界麵。
顧書怡看了看遊戲界麵,又看向裴靳白。
眼神好像是又想玩,又不想玩。
想完是遊戲闖關真的很好玩,不想玩是覺得玩起來氣得很,容易憋出身體毛病。
裴靳白覺得顧書怡大概早已把回來時哭的稀裡嘩啦的事情忘到腦後了。
他麵對她還殘著紅色的眼尾,似乎想了下什麼,然後淡淡看向剛才生悶氣的顧書怡:
“這樣吧,我今晚給你兩個小時,”
“你說什麼我都原諒你。”
顧書怡被裴靳白這突然奇怪的提議又弄得愣了一下:“啊?”
“為,為什麼?真的嗎?”她好像不相信地回問。
裴靳白:“說過是真的就是真的。”
“吃完了沒,吃完繼續。”
然後當顧書怡吃完飯,重新回到客廳沙發上拿起遊戲手柄,她才好像意識到裴靳白那句話是為什麼到底什麼意思。
讓她打遊戲時不用憋著,什麼都可以跟他說。
不過老板讓你什麼話都可以跟他說你怎麼能當真就什麼話都跟他說呢,實話實說上了當,回頭小氣老板就記仇給你穿小鞋。
顧書怡在遊戲開始前還深吸了口氣心裡告訴自己重新來過,不要像剛才一樣太較真放平心情,她準備好後,裴靳白開始兩人一直過不去的關卡。
這次兩人竟然一次就順利過去了。
顧書怡對著過關提示笑了下,告訴自己就像這樣繼續保持,接著剩餘的關卡一關關開始,卻又過不了了。
一切事態好像根本不如她給自己預料的那樣。
當一個人真正上頭的時候,會發現什麼情緒穩定不要上當的告誡全都消失不見,隻最清楚記得那句開始時保證的,你說什麼我都原諒你。
在男人再一次跟她淡定說出“你不應該向上跳的時候”,顧書怡終於徹底忍不住,脫口而出一句:“我不向上跳我往哪兒跳?”
裴靳白被說的愣了一下。
又一關。
有人說完第一句後就好像打開了話匣子。
裴靳白剛說完:“你往後點。”
身旁立馬傳來一句毫不掩飾憤怒的:“我往後點就死了你看不到嗎?!”
裴靳白意識到顧書怡打起遊戲上頭時是這個樣子。
他一開始還覺得顧書怡凶巴巴跳腳的樣子挺好玩兒的,隻是聽得多了,在明明應該是一個兩個人都有失誤的地方他還沒說話,身旁顧書怡已經開始數落起他的錯誤來的時候,裴靳白發現自己的平心靜氣好像也保持不了了。
“那全是我的錯?你剛才那裡沒錯?”裴靳白反問數落他的顧書怡。
“我當然沒錯啊,剛才就該你去撿道具啊。”身旁的人理直氣壯。
裴靳白聽得太陽穴突突地跳。
他試圖講道理:“你真的沒錯嗎?我撿道具那麼長距離時間不夠你有考慮到嗎?”
“那對咯全是我的錯咯,反正每一關都是我又撿金幣又打怪,不像你那麼輕鬆。”
“我輕鬆?”裴靳白轉頭直接麵向顧書怡,訝然,“打了這麼久你說我都是靠你?”
“難道不是嗎?”對麵的人硬氣挺胸。
裴靳白發現自己血壓可能在飆高,壓了壓聲音:“顧書怡!”
“你又想以權勢壓我!”她的音調氣哼哼升到最高。
然後在這一句大聲的幾乎脫口而出的話出來之後,一瞬間,整個空間仿佛突然都寂靜了下來。
顧書怡在說出口後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明明遊戲開始前計劃的好好的,就算老板跟你說什麼話都可以跟他說你也不能天真的什麼都說,當時可能老板信守承諾不會發作,事情一過了就開始記仇穿小鞋了。
結果她不僅說了,還吼的很大聲。
甚至開始理直氣壯跟老板吵起了架,勇得令自己都措手不及。
反應過來她竟然開始跟裴靳白吵起架來的顧書怡整個人蹭的清醒了。
因為遊戲而上頭的血壓直接下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我剛剛究竟做了什麼的震撼與驚悚。
怎麼一上頭就全都忘在了腦後。
從小到大老師都說遊戲害人果然沒錯。
裴靳白看到好像突然又恢複理智的顧書怡。
他情緒也下去了,然後回想剛才開始覺得好笑,大年初一,本來想借遊戲轉移一下注意力,結果竟然能跟顧書怡以為一個幼稚的雙人遊戲拌起嘴來。
顧書怡氣得脫口而出說他又想以權勢壓人。
他從來沒想啊。
“顧書怡,”於是裴靳白再輕聲叫了一聲。
隻是顧書怡聽到這聲呼喚後一個激靈,有一種地獄使者索命的後脊發涼。
覺得待會兒自己可能會因為自己左腳踏出這道門,先是被和光無情開除,然後失去每月五十萬的豪門清貧未婚妻身份。
她望向裴靳白,咽了口口水,想抓住救命稻草你承諾過這兩個小時我說什麼您都會原諒我的,並且剛才那裡明明確實是你玩的不對,對麵的男人斂眉,靜靜開口:“彆吵了。”
“我們打一架。”
顧書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