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全本免費閱讀
單閒沒有拒絕遊野,甚至是直接答應了下來:“好啊。”
他笑著看遊野,是真心實意地為遊野開心。
遊野這一句話,既是開始正麵麵對自己所恐懼的了,也傳達出來了一個信號——他正積極地想要變好。
無論是因為什麼讓他能夠轉好,在單閒看來,都是好事。
精神疾病和各種應激障礙壓在遊野身上,就像是一座座帶著鎖鏈的巨山,窒息的疼痛。偏偏鎖鏈還緊緊地糾纏著他,將那些大山壓在他身上,讓他逃脫不了一點。
單閒現在想做的,就是把遊野從這些山裡挖出來,但這一定要遊野自己願意出來,就像那個最經典的話“裝睡的人是叫不醒的”。
如果遊野自己也一直在回避這些問題,那他永遠都隻能被關在這間看似豪華,實則和牢籠無異的彆墅裡。
單閒不想這樣。
遊野是那麼優秀的人,像他這樣的人,該站在藍天之下,發光發亮。
所以單閒彎著眼說:“那我們說好了,等你不怕光了,就再拍過一張。”
遊野眸色稍動,他的指尖也跟著顫了顫。
他很想,摸一摸單閒的眼睛。
但是他不能。
遊野垂下眼,隻能鄭重地應一句:“嗯。”
華隱本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在看到這一幕時,還是忍不住想要揩淚。
隻有她和遊野的父親遊滄浪才最清楚,孩子剛接回來的時候是個什麼樣的,這些年又是個什麼狀況。
遊野其實也一直想要配合治療,但他的應激太嚴重了,什麼手段都用過了,甚至強製治療都試過了,結局不僅不理想,反而更加糟糕。
最後是他們找上了一個很有名氣的精神科醫生,詢問過對方後,才開始做“朋友嘗試”。
——既然遊野不能接受醫生,那就試試“朋友”。
而且因為醫生有一些習慣性的術語,所以他們隻能找非醫學專業的人,最好是比遊野年紀小的,看上去瘦弱一點的男孩子,這樣能給遊野安全感。
華隱很早就意識到了單閒可能有點不一樣,在他們第一次見麵時,遊野自己把指甲用牙齒咬得乾乾淨淨,還讓她給他剪了頭發。所以華隱去查了查。
單閒以前和遊野的舅舅是一個小區的。單閒知不知道遊野,她不清楚。但遊野住的那棟,是單閒每天回家時一定會經過遊野當時住的房間的窗戶的。
華隱就不由得想到了那張沒有畫臉的鉛筆畫。
尤其……單閒和遊野之前還是一個初高中的,隻是兩人一個在初中部,一個在高中部。
華隱查過,單閒在學校裡也很有名氣,都說他是校草,而且他待人溫和有禮,在學校裡有很多玩得好的朋友同學,是一個特彆優秀的孩子。
如果遊野是因為暗戀他被發現……
那關於遊野為什麼對單閒這麼不一樣,就都清晰明了了。
隻是華隱想不明白,單閒是做了什麼,讓遊野能惦記這麼久——不是說單閒不夠好,而是她想知道兩個孩子之間發生了什麼。
主要是單閒看著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們之前有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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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遊野約定好明天見,他會帶著魔方來後,單閒就跟華隱先離開了。
他走的時候,遊野還送他到了門口,從他第一天見遊野開始,遊野就是這麼做的,所以單閒並不奇怪。
隻是他從來不知道,在門關上的刹那間,遊野永遠都會微微抬起手,但換來的隻有門徹底被關上後的黑暗和一點勁風。
屋內徹底安靜下去,方才的聲音、單閒的身影,所有的一切都好像隻是他的夢一樣。
遊野獨自靜靜站立了很久,最後垂下了眼簾。
他也想送單閒到家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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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閒上了車後,華隱第一時間沒有說話。
還是司機把車開出去後,華隱升了擋板,華隱才開口:“小閒,能告訴阿姨,你現在是在做什麼嗎?”
她語氣溫和,是純粹的詢問。
單閒想了想,先提了個前提:“阿姨,我先說清楚,我不能保證能夠成功。”
他在華隱緊張而期待的目光下,繼續道:“我是想試試,能不能把遊野帶出來。”
華隱深吸了口氣,眼眶瞬間就紅了:“還…有可能嗎?”
她問這話時,聲音都在抖,又想聽到單閒的回答,又害怕答案。
單閒隻能說:“是有可能的,但不是肯定的。”
他實話實說:“我覺得遊野的情況不算特彆糟糕。”
至少在他跟前是這樣。
單閒:“我們可以試一下,把他往好的方向引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