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言欲從容地端著咖啡,輕輕地吹過上麵浮起的熱氣,“我才不管帝國是死是活,我在想……鴞。”
秦佐被他平靜的語調喚回神智,這幾天接連的信息讓他有點吃不消,竟然連自己的處境都忘了:“封洲野的想法是,因為鴞的躍遷跟這顆星球被放逐的方式一樣,所以想利用鴞的強大能量源,把地下封印的‘降世神’從這座星球裡挖出來?”
星門作為如基金宇宙裡最常見也是最便捷的運輸方式,是能做到快速且長距離的運輸,但星門空間站的傳輸軌跡是固定的,而可承載的機甲重量和通過次數都是有嚴格的數據規定的。
“鴞”是打破傳統的特殊存在,它不受距離和空間的限製,使用的還是不一樣的能源……一切都超越了現有科技,秦佐這些年堅持不懈地對它進行研究,也隻是了解了皮毛。
“星際帝國在啟用星門的時候是經曆了數萬次實驗才確定可以通人的,‘鴞’現在的能源儲備情況和可容納的體量都是個謎,萬一在使用的過程中,能量耗儘,傳送失敗?或者是它並不能將那麼巨大的東西送走呢?”秦佐每一個字都像落在刀尖之上,“更何況,封洲野也說了,地下那個東西有蘇醒的跡象。”
萬一失敗了,還讓那東西提早蘇醒了呢?
“我在他們的計劃裡,看到的是九死一生。”秦佐沒有意氣用事,他並非出自椒湯刻奇成員的私心,隻是客觀的評價。
言欲淺淺抿了一口咖啡,舌尖漾開了濃厚的苦澀,他不喜歡這種味道,轉手放下。
隨後,他看向秦佐:“我們願意幫忙,他們是九死一生,我們不配合,就是十死無生。”
殘酷又簡單的現實。
秦佐再無聲音,言欲轉過身:“你知道楚述麼?”
這話題轉折的意思很明顯,秦佐知道他是不想讓自己多想,頷首:“楚述不是你那位……的母親麼?”
言欲有些不自然,但他很快斂了下來:“嗯。以前他不怎麼跟我說家事,後來他死了我也沒怎麼細查,現在忽然想知道。”
以前不是沒有細查,而是擔心會被牽動心病,所以刻意回避。
“楚述麼,”秦佐倚在桌子邊,摸著下巴沉思,“在學術界是個裡程碑式的人物,她在基因方麵的榮譽是很多科研人員都望塵莫及的高度。”
而且,楚述的一聲幾乎都是完整地記錄在星際史冊上的,從她的出生到死亡。
甚至原因也很明白——死於異星天災,搭乘的機甲儘毀,連記錄遺言的黑匣子都沒留下。
“這些我都知道,我是想問她的……人呢?”言欲挑了個合適的問法。
秦佐怪異地看了他一眼:“我出聲的時候她已經是個人象掛在首都星學術展廳的曆史偉人了,你還覺得我能了解她的什麼?”
更何況,裴鬆凜不是就在他身邊麼?問楚述女士的親兒子不就行了?
言欲被他這麼猝不及防的反問弄得有些僵硬,故作平靜地咳嗽了一聲:“嗯,你說的是。”
秦佐:“……”
沉默中蔓延著莫名的詭異,言欲總覺得秦佐有話,欲問非問。
他知道這人在想什麼,乾脆轉身:“我還有事,先走了。”
從秦佐的房間裡出來,他又去看了三分隊的成員。
成員一個個心比天大,隻當昨天晚上看了一出恐怖電影,現在還是坐在一起嘮嗑打牌。
畢竟在他們的心裡,天塌下來都有老大擋著,他們隻要不瞎焦慮不瞎添亂就好了。
言欲看了一眼,便回到自己的彆墅裡。
他推開臥室門的時候,裴鬆凜已經回來了。
而此刻他正站在言欲之前在窗台發呆的位置,英挺的輪廓上落著窗外雪景的淡光,看著十分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