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鶴妙:“……”
這又是什麼邏輯?
不過他們也是真怕謝長生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接下來的交談中,聲音都放軟了許多。
生怕謝長生以為他們在吵架。
又等了等,老皇帝來了。
他的身邊照舊是跟著顧緋猗的。
明明金色的龍袍是那麼華貴,可不知為何,眾人的目光都落在那身穿紅色蟒袍的人身上。
老皇帝坐在龍椅上,顧緋猗立在旁邊,一雙狹長笑眼掃過下方眾人。
官員們跪倒在地山呼萬歲。
實際上心裡都知道,這聲萬歲,大抵是說給顧緋猗去聽的。
謝長生跟著歪歪扭扭地跪下,卻沒磕頭,隻是呆呆地看著殿上。
顧緋猗恰巧也在看他,二人目光在半空中遇上,謝長生揚起笑臉,遠遠地對他招了招手。
顧緋猗揚了揚眉,很受用謝長生那驚喜的表情和親近的動作;
他對謝長生笑了一下,又伸出食指貼在唇前,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謝長生輕輕“哦”了一聲,捂住自己的嘴。
等眾人起身,早朝便開始了。
老皇帝一言不發地撐著額頭。
顧緋猗則上前一步。
秋獵的出行儀仗,到用度規格,再到隨行官員,種種安排,經由顧
() 緋猗的口,被他用柔軟的聲音發落下來。()
各部尚書,以及其他被點到名的人都紛紛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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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根本就不懂這些安排,隻一律交給顧緋猗去做。他絲毫沒覺得自己被架空,反而覺得顧緋猗能乾。
隻是沒有美人提神,老皇帝隻覺得無聊。
索性用手撐著頭又睡了過去。不多時,竟當著百官的麵打起了鼾。
百官們神色複雜又惶恐地互相看看。
不少人都從他人眼中看出憂色。
——一國之君竟頹廢荒唐至此,自然是要憂的。
憂前路,憂仕途,憂天下。
前方那麼多條路,終究哪一條才是正確的?
不知。
-
下朝後,謝鶴妙叫住謝長生:“小傻子,二哥帶你去玩,走不走?”
謝澄鏡也問:“要去太子府坐坐麼?他們送來了一隻雪白孔雀,很有趣。”
謝長生困得眼都睜不開,眯著眼笑:“好,好好好。左邊的我和二哥哥玩,右邊的我和大哥哥玩。中間的我和方綾哥哥玩。”
方綾本是要走,聽到這話卻頓住腳步:“為什麼是和我?我可沒邀請你。”
謝長生轉回身:“你的關注點在這裡嗎?難道你不應該問我為什麼會分成三塊嗎?”
方綾抽著嘴角:“……為什麼?”
謝長生擰起眉:“人怎麼可能分成三塊呢?你竟然信了?你好笨。”
方綾:“……”
行。
和謝長生說話,算他倒黴。
方綾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留下謝長生一個人糾結了很久,究竟是要去謝澄鏡的太子府上看孔雀,還是要和謝鶴妙去市集吃好吃的。
兩個人的目光都緊緊盯在謝長生身上。
謝長生頓感壓力。
他剛想說不如都一起,卻見一個小太監匆匆趕來:“小殿下,皇上要見您。”
謝鶴妙“哈”的一笑,折扇拍在掌心:“得,這下不用選了。”
謝澄鏡亦笑著歎口氣:“可惜了。三弟,快去見父皇吧。”
和謝澄鏡與謝鶴妙道彆後,謝長生跟在那小太監身後。
但走著走著卻發現不對。
這分明是往顧緋猗住處去的路。
果然,沒過一會,謝長生就被領到了顧緋猗的門口。
推門進去,顧緋猗正站在桌前,執筆寫字。
看謝長生來,道:“小殿下來了,坐。”
“不坐不坐。”謝長生擺手:“我走錯路了,老頭找我,我不知道怎麼就走到你這裡了。”
“小殿下沒走錯。”顧緋猗笑道:“正是咱家想找小殿下。才借了陛下的口諭。”
謝長生納悶地看著顧緋猗:“那你找我做什麼?”
顧緋猗興致勃勃地道:“喂小殿下吃飯,幫小殿下洗頭,幫小殿下編發。”
這是真把他當布娃娃了?
() 謝長生道:“要是我像彆的穿書主角那樣有係統商城就好了,給你兌換一個芭比娃娃套裝你能玩一天。”
顧緋猗:“……”
嘖。
聽不懂。
但總覺得好像不是什麼好話。
他叫馮旺送來了飯菜,一口口喂謝長生吃了,又叫人送來了熱水。
要為謝長生洗頭。
謝長生知道他是玩上了癮,但回想起上次顧緋猗那揉搓他頭皮時舒服的手法,也沒拒絕。
洗頭前,為了不沾濕謝長生的朝服,顧緋猗幫謝長生把袍子脫了下來。
看謝長生隻穿著裡衣,顧緋猗怕謝長生著涼,又找了件自己的衣服,細致地裹在謝長生身上。
他身量比謝長生要高,寬大的袍子穿在謝長生身上,像是在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顧緋猗笑了下,又伸手去取謝長生頭上的朝冠。
拔掉固定用的玉簪,謝長生的發便全數落了下來。
前兩日他給謝長生梳的辮子雖然早已拆開,但痕跡還在。
一道道,像是宣紙的折痕,印在烏黑的發絲上。
顧緋猗隻覺得滿意,又覺得不滿。
——像是辮子這種東西很快就會被拆開。
若是想教謝長生這個小寵身上有他的痕跡,便要送他一些不會輕易被丟掉的東西。
飾品?衣物?或是也學著旁人養寵,送個鈴鐺掛在謝長生脖子上?
想著,顧緋猗在椅子前坐下,握住謝長生的發。
正要往水裡浸,卻聽門外傳來一聲脆生生的叫:“……乾爹!”
謝長生直起身:“誰呀?”
“是九公主殿下。”顧緋猗道:“馮旺是她認的乾爹。”
九公主的母親靜妃,曾是馮旺的青梅。
馮旺為了她進宮,自閹成了太監,守在她身邊。
靜妃卻因難產而死。
宮裡的每個人都逃不過顧緋猗的眼。
他看馮旺為小公主偷飯偷藥偷炭火,也看到了馮旺對老皇帝的恨。
將馮旺的底細打聽的一清二楚後,顧緋猗才讓馮旺跟在自己身邊。
謝長生似懂非懂地“哦”了聲,有點好奇。
原書的故事主要圍繞著顧緋猗和幾位皇子、老皇帝展開。
配角的事很少提及。
公主、妃子更是一筆帶過。
但這位九公主他卻知道。
這位九公主在原著中嫁給了方綾。
嫁給了死掉的方綾,與他陰婚。
——這是顧緋猗給她找的出路。
一條亂世中,孤獨,卻又安穩的,被庇護的出路。
謝長生站起身,想出門看看這位小公主。
顧緋猗握住謝長生的手腕:“小殿下想去哪?頭還沒洗。”
謝長生還沒說話,麵前門卻被人推開。
一個十一二歲的清麗女孩踉蹌
著跌進門裡,卻在見到顧緋猗的時候蒼白了臉:“我,我不是故意的。()”
顧緋猗笑笑:公主殿下萬福。?()_[(()”
女孩應了聲,慌忙退出房門,又把房門牢牢關上。
謝長生問:“她好像很怕你?你打她啦?”
“咱家不親手打人。但很多人都怕咱家。”顧緋猗重新坐回椅子上,捧著謝長生的發,浸到水中:“小殿下呢?怕咱家嗎?”
謝長生想了半天,不知道怎麼回答。
說怕,又擔心說了實話,顧緋猗生氣。
說不怕,又擔心顧緋猗覺得自己威嚴不再,沒有麵子。
這很可能是送命題啊。
偏偏顧緋猗還在催促著他的回答:“小殿下?”
謝長生隻有選擇了一種折中的回答:“好像怕,又好像不怕。”
“這樣麼?”
顧緋猗的聲音裡帶著笑,聽起來,好像很滿意謝長生的回答。
謝長生趴在椅背上。
水聲,門外九公主和馮旺說笑的聲音,和顧緋猗清淺的呼吸聲。
這些聲音混在一起讓本來就困的謝長生變得更困。
他的眼皮開始打架,顧緋猗發現了,他擦掉手上的水珠,冰涼的手掌覆蓋在謝長生的眼皮上:“小殿下睡一會吧。”
謝長生迷迷糊糊地閉上眼。
他感覺到顧緋猗為自己洗好了頭發,又一點點擦乾了頭發。
接著,一雙手臂將他打橫抱起,移到了梅香撲鼻的床上。
謝長生再睜眼醒來的時候,已是傍晚。
他看著陌生的床,想了好半天,才記起這是顧緋猗的房間。
一道柔軟的聲音從旁側響起:“醒了?”
謝長生抬眼看去。
顧緋猗正站在桌前,冷玉似的手執著毛筆,一個個字便落在紙上。
顧緋猗沒看謝長生,嘴角卻勾起笑:“小殿下夢到什麼好吃的了?竟會在夢裡咂嘴。”
“……好丟人我求求你不要再說了你還要我做什麼讓我磕頭嗎那也行吧哈哈。”
顧緋猗:“……”
剛睡醒就又犯瘋病了。
彆說,嘴皮子還挺利索。
他收回目光,繼續抄經。
謝長生卻像是注意到了什麼,猛地從床上爬起,湊到他身邊:“你……你……你手上……”
顧緋猗抬起手。
他修長潔白的手指上,赫然帶著一枚裹著紅繩的黃銅戒指。
做工粗糙的戒指,卻被那如玉的手指襯得多出幾分貴氣。
謝長生道:“這是我的!”
顧緋猗挑眸看了他一眼:“這是咱家在咱家的房裡,咱家的床上發現的約指。為什麼不是咱家的?”
謝長生憂愁地皺著眉:“常言道,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你看,這就是沒學過數學的壞處了,所以你不知道交集和並集的關係。”
顧緋猗:“……”
他按了按隱隱作痛的額角,不去想謝長生究竟在說什麼天書。
等到謝長生說累了停頓的時候,顧緋猗突然伸手,捏住謝長生的手腕,把他帶到近前。
謝長生睜大眼:“乾嘛?”
顧緋猗不回答,拿過剛剛命人送來的羊脂玉扳約指,套在謝長生右手中指上。
乳白色的玉環完美地貼合在謝長生細長的手指上。
“小殿下送咱家一個,咱家也回送小殿下一個。”
顧緋猗麵上的笑意緩緩擴大,他滿意地欣賞著謝長生的手,話裡話外都帶著他不準備講道理的意思:“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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