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去旁邊把兩個空背簍拿過來,蹲在地上開始撿板栗。
如果把栗苞裡的板栗摳出來,兩個背簍能裝不少,但這般卻太過耗時耗力,天色不等人,他們還得儘量趕在天黑之前下山,夜晚的深山比白日要危險得多,便是衛大虎藝高人膽大,桃花也不願趕夜路,故而隻能連著栗苞一道撿。
衛大虎也跟著一起撿,他搖了一地的板栗,都不用咋挪步,就這般尋個地蹲著往周圍伸手,就能撿小半背簍。
桃花臉上的笑就沒停過,跟隻小倉鼠似的,渾身上下都洋溢著一股豐收的喜悅。能不開心嗎,她就沒見過這麼多板栗,她以前上山拾柴火見過一棵板栗樹,特彆的小,上頭倒是也結了不少板栗,但個頭都不大,栗苞裡頂多就一兩個栗子。
哪兒像這棵板栗樹,枝繁葉茂,栗苞裡的栗子得有四五個,鼓囊囊胖嘟嘟的,瞧著便叫人心喜得緊。而這般大的栗苞,滿地都是,全部都是她的,她可以把地上的板栗全都撿回家!
桃花覺得自己好沒出息,她現在要開心瘋了,這麼多板栗撿回家能拾掇出多少栗子啊?這些栗子能當零嘴吃,能做板栗雞,若是貯存得當,能放一兩個月的時間。
這可都是能進嘴的吃食啊!!
更讓桃花開心的不止是這一地的板栗,而是這片板栗林。這代表什麼?有了這片板栗林,不止今年,她明年,後年,大後年,年年都能來這裡撿板栗。
衛大虎在樹上搖了半晌也才搖下這棵樹一小半半半不到,樹枝上密密麻麻的板栗多的是,桃花喜不自勝,說明這棵樹上的板栗不但結的好,還結的多,不是一錘子買賣,她若願意,明日還能進山來撿。
撿撿撿,桃花蹲在地上,拾起一串上頭有五六個栗苞的樹枝丟進背簍裡,這個應是大虎在樹上時隨手折下來丟地上的,這般結成一坨的板栗,他都是直接把樹枝給撇了丟下來。
背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裝滿。
桃花半點不覺得累,她還想繼續撿呢,地上還有好多,可背簍實在裝不下了,衛大虎那個大背簍裝得滿滿當當,她這個稍小的背簍也裝了大半背,她扔進去最後兩個,最後忍著心疼滿臉不舍地收了手,再多就要背不動了。
“我們明日還來不?”靠坐著背簍,感受著後背被栗苞上頭的刺紮到的肉的微痛感,桃花扭頭問一旁的衛大虎。
衛大虎伸手把媳婦腦袋上的乾草撚掉,順手還捏了一把她睡得通紅的臉蛋,笑著道:“院子裡曬著的菌子和青菜你都不管啦?不想做醃菜了?”
桃花扭頭看了眼地上的板栗,麵露不舍,難道就這般任它們在地上?多可惜啊!
“有小鬆鼠呢,不會爛在地上的。”衛大虎安慰她。
桃花半點沒被安慰到,樹上還有這麼多呢,小鬆鼠餓不著,可他們會餓啊。桃花又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啊,她已經很久沒有餓過肚子了,中午還吃了一頓鮮魚,昨晚吃了鮮菌雞湯,她啃了一個大雞腿,還有一個雞翅膀,喝了好多雞湯。
桃花仰頭看著半空的太陽,抬臂微微遮擋,一陣風吹來,拂起她的發絲。她眯著眼,表情有些愜意。
那就留給小鬆鼠吧,大家一起分食,希望這片森林能生生不息,永世長存,這樣她明年又能來撿板栗了。
桃花開心得眉眼彎彎,衛大虎瞧見稀罕得緊,他媳婦咋這麼好看呢,跟那糧鋪子裡的精細白麵一樣白,太陽咋曬都曬不黑,頂多臉蛋曬紅些,但更好看了。
被汗水打濕的發絲黏在鬢角,白淨的臉蛋紅撲撲的,臉上是收獲的喜悅,衛大虎喜歡極了媳婦此刻的樣子。
忍不住伸手摸了下她的臉蛋,他溫聲道:“山上一次不容易,明日你好生在家休息,曬菌子醃青菜剝板栗,做些輕省活兒。”
聽他這般說,桃花便曉得他又要進山來,這次怕不是套野雞撿板栗這般簡單了,她心頭免不得有些擔心,猶豫著說道:“家中還有些銀錢,能買不少糧,咱們省著些吃便是……”
對上他的目光,桃花說不下去了,他們家就沒有“省著吃”這個說法。
“不用擔心,我就去裡頭瞅瞅,碰碰運氣。”衛大虎已經惦記很久了,這次說什麼都要去更深的山裡頭瞧瞧,不說獵熊獵虎,狼皮總得來兩張吧?再不行獵頭野豬也行,他們家好提前過年,把臘肉給熏出來,他媳婦說用啥牛肝菌燜臘肉粒飯可香了,他想吃。
“趁著外頭那股歪風還沒吹到定河鎮來,咱家得抓緊時間存些糧,家裡那點銀錢不夠使,我還得賺些回來才行。野豬外頭倒是有,但它不咋值錢,隻能給桌上添道肉菜罷了。狼皮值錢,富貴人家喜歡它們的皮子,不過它們都生活在深山裡頭,不是饑荒年,它們等閒不會下山,所以得我進去。”
桃花聽見他居然打起了狼的主意,臉都嚇白了。
那可是狼啊,不是狗,狼是群居動物,遇到饑荒年,它們成群結隊下山,餓急了是會吃人的。
他,他居然還想要它們身上的皮子!,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