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看了眼他的大腿,腦中不知想到了啥,臉蛋微紅,小聲道:“誰要與你比試砍樹,閒的發慌不成。”
“那你說,這栗子誰砍的好?”衛大虎歪纏媳婦。
“你你你,你砍得好,誰都沒你砍得好!”明明是帶著些許氣惱的話,衛大虎偏生聽不出,隻當媳婦在誇他,更加誌得意滿,砍刀揮得虎虎生風,好似手頭的不是栗子,而是他所說的木頭樁子。
不過是真的好看,桃花蹲在旁邊,雙手托著臉,歪著腦袋看他一刀一個,一刀一個,舉手投足之間行雲流水,好生具有觀賞性。
“爹呢?”衛大虎輕聲問道。
“去竹林了,爹說多砍些竹子回來,再編幾個背簍。”原話是家中背簍造得凶,尤其是衛大虎專屬的大背簍,那真就是啥玩意兒跟了啥人就成了啥樣,他挺好一手藝,編的物件什誰不說聲好?偏生到了他手頭,啥東西都使不了太久。
正好要編幾個筲箕,乾脆再編幾個大背簍,山上老屋要擴建,免不得要往上頭運東西,總不能啥都用肩膀扛吧?便是他能扛,他一把年紀也扛不了多少,還得多編幾個背簍籮筐啥的,一次多挑些,能少走幾趟。
若非山路難行,他還想弄個手推車,推車更能裝東西。但沒辦法,上下山的路都是他們自個淌出來的,人將將能行,車板子便罷了。
說到竹林,桃花道:“昨日爹說在竹林看見竹鼠了,叫你尋了空去抓些,回頭給兩個舅舅家也送兩隻。”她沒吃過竹鼠,甚至沒見過,隻聽村裡人說起過,竹鼠是吃竹子和芒草長大的,肉質嫩的很,爹也說竹鼠肉鮮嫩,她不由有些好奇。
衛大虎點頭,見她麵露興致,瞧著有些蠢蠢欲動,便笑道:“那明日咱們去竹林瞅瞅,逮幾隻回家叫你嘗嘗鮮。”
桃花心裡高興,卻沒表露出來,一臉認真點頭:“行,那我與你一道去瞧瞧。”
“今日賣狼賺了些銀子,近期我便不進那更深的山了,回頭咱去老屋拾掇一下地窖,我與爹隔三差五便去鎮上買些糧食放裡頭,慢慢攢著,不到冬日咱就能把地窖填個半滿。你不是心疼板栗林裡的板栗嗎?等咱們把地窖收拾出來,我帶你再去打些板栗,咱保存起來擱地窖裡,啥時候想吃就去拿些,你看如何?”衛大虎看著桃花,與她商量道。
桃花輕輕點頭:“嗯。”她也沒問賣了多少銀子,他現下不說,晚間也自會說的。
衛大虎便繼續和媳婦說著自己的打算:“不管外頭啥樣,咱自己多存些糧食,隻要餓不著肚子,外頭就是亂翻天都和咱們沒關係。所以我還想在山腳下也尋個地兒挖個地窖,偷摸的挖,叫上大哥二哥一道,還有三石,那小子也不小了,能搭把手,咱們兄弟四個就能把地窖挖出來,不拘多好,能存糧食就行。”
不是他小心眼防著人,好吧,也有點防著,他暗戳戳用陰謀語調說道:“老屋那個地窖隻有我和爹知曉,回頭我再帶你去,那個地兒呢,除了咱們一家三口,就誰都不告訴了。”
桃花琢磨片刻,聽懂了,這是也不讓大舅大舅兩家知曉山裡頭還有一個地窖的意思。他們在山腳下挖一個地窖,這個叫大哥二哥和三弟來幫忙,兩家表兄弟都知曉,那就代表兩個舅舅知曉,山下的地窖不防親人。
山上那個地窖,就隻有他們一家三口知道,是秘密。
甭管多親的親人,到底不是吃一鍋飯,踏一個門檻的,衛大虎心裡有兩個舅舅,和兄弟們感情也好,但咋說呢,兄弟們都有自己的媳婦,媳婦還有娘家人,若真到了守著地窖裡那些糧食過活的日子,吃一口能活,餓一頓會死,人心都是肉長的,誰會沒點私心啊。便是舅舅舅母表兄弟都沒有私心,那嫂子還有把她生養長大的娘家人,自己吃飽了,難道能忍心看親爹親娘親兄弟餓著肚子死在自己麵前?
衛大虎不願去想這種可能性,但他也不能不防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嘛。
除了爹和媳婦,還有他沒影兒的大胖閨女兒子,任何人他都得防一手。
他把這些話說給桃花聽,擔心她心裡會埋汰他心眼多,做事不敞亮。但桃花哪裡會覺得他自私,她從小到大見識過的人心比他還多了去了,親叔伯都要逼著她和娘去死,要搶她家的家產呢,一個祖宗的血緣親人都是如此狠心,何況彆人?
人若是學不會走一步看三步,等刀子落到脖子上那天,真就半點退路都沒了。
他越是這般多思多想多考慮,桃花心裡越覺得妥帖有安全感,他不是做事不敞亮,而是心裡真的有兩個舅舅,他重感情,所以才會啥可能發生的事都想到,然後提前做出相應的準備。
“就按你說的辦。”桃花看著他笑的很溫柔。
衛大虎見此心裡熨帖得很,知曉媳婦懂他,也安她心道:“彆擔心,若真有事,我會把嶽母和滿倉狗子都接過來,不會丟下他們不管的。”
桃花看著他,嘴角微彎,重重點頭。
她相信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