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新媳婦,爹願意與她說這些話,桃花心裡是感激的,她點頭道:“爹,我都明白。”
衛老頭點頭,給自己添了一碗雜糧粥,邊喝邊道:“家中沒什麼活計要做,你待會兒與我一道去村裡吧,尋你兩個嫂子做做針線活打發時間門。”
桃花心裡高興,笑著點頭:“好。”
山下是偏僻了些,平常也沒人會過來,村裡的小媳婦各自有說得上話的好友,唯獨桃花,想要尋個人嘮嗑都不行。她又不敢一個人去村裡,實在怕了那墳坡路,若是沒有人同行,她是萬萬沒有那個膽氣獨自走的。
用完朝食,桃花在灶房收拾洗碗,衛老頭給竹籠裡的小雞仔喂吃食。待日頭微微有些烈了,衛老頭關了堂屋的門,叫上桃花,倆人身後跟著邁著小短腿的小狗崽去了村裡。
一進村,桃花便感覺今日氛圍有些不對勁兒。
她先是跟著爹去了陳二舅家,二舅母和陳三石上山拾柴火去了,家中隻有陳二舅一人。衛老頭叫桃花自個去大舅家尋兩個嫂子說話,這裡不用她。
桃花便一個人去大舅家,路上,有沾親帶故的婆子和小媳婦叫她,桃花不認識,就衝人家笑笑,認識的便打招呼。
其中有個年輕媳婦盯著她偷偷瞧,見桃花望過來,她笑容爽朗,說話竟是毫無顧忌:“你許是不認識我,但你應該見過我家男人,他叫陳二牛,昨日與你家男人一起吃酒了!”
前兩句話聽得桃花心頭怦怦直跳,她心說這人麵容瞧著大方爽朗,咋說話這般沒得顧及?可聽著後頭那兩句話,她就沒忍不住笑出聲,那句話咋說來著,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若是她心頭原本還有些不快,一聽她是陳二牛的媳婦,那抹不快便散了去。
“原來是嫂子,昨日晚間門你咋沒來?”桃花笑著問道,昨晚在飯桌上大舅母還對陳二牛發脾氣呢,罵他不帶媳婦來,都叫了好幾遍人,咋就這般客氣?罵陳二牛不懂事,說他是故意的,媳婦不帶兒子也不帶,是看不起他家不成?
大舅母說下午去他家叫了好幾遍人,當下答應好好的,吃飯就不來了。眼下桃花故意這般說,也是有親近的意思。
經了昨日那一遭,誰能親近,誰該遠離,桃花也看得明明白白。
陳二牛媳婦“嗨”了一聲,樂道:“昨日我去山上下陷阱了,又拾了半天柴火,回家才曉得外村人跑來咱們家大鬨了一通。這不,我啥事都沒幫上,哪有舔著臉上門吃酒的道理?下次有事再叫上嫂子我,待我把那周家老潑皮摁在地上捶得爬不起身來,再吃酒我必是跑得最快那個!”她邊說邊比劃,瞧那模樣很是不甘心昨日不在現場,否則必是要大展拳腳的。
桃花被她的舉動逗得笑個不停,心中對她愈發親近,故意逗趣:“嫂子瞧著便不好招惹。”
“你倒是有眼光,村裡少有婦人敢在我眼前耍潑的。”陳二牛媳婦跟著笑道,衛大虎雖是姓衛,但卻是半個陳家人,他小時候便是村中一霸,她是本村人,與自家男人算是從小一起長大,她自小便是個男娃性子,也是跟在衛大虎屁股後頭追著耍的小夥伴,對他的媳婦自然親近。
她和自家男人一樣,她男人是漢子中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她也是婦人堆裡那個四肢發達的,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他們夫妻倆都是惹著就直接動手的那種人,她說沒有婦人敢在她跟前耍潑,那是真沒有。
惹著了她,她是直接動手的。
桃花和她說了會兒話,越聊越投機,見她手中端著木盆,瞧著是要去河邊洗衣裳,不敢多耽誤她:“我和嫂子說話心頭高興得很,隻是怕耽誤了你忙活。”
“這有啥耽誤不耽誤,盆裡就娃子換下來的臟衣裳,兩下就搓了,不費事兒。”陳二牛媳婦扯了扯她胳膊,來回看了眼四周,見沒人,一臉興奮道:“你住在山腳下怕是不知村裡的新鮮事兒,我與你說那李家今日出大樂子了!”
語氣要多興奮有多興奮,滿臉幸災樂禍遮都遮不住。
桃花被她帶動了情緒,不由追問:“啥事啊?嫂子快與我說說。”
“那李大郎怕是招惹了山中精怪,人家來找他尋仇了!你是不知,他昨夜抱著一條竹葉青睡了整整一宿!”
謔!
桃花倒吸一口冷氣。
竹葉青那可是毒蛇啊,李大郎抱著一條毒蛇睡了一整宿??
“村裡老人都說,他是進山招了精怪,他被纏上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