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被纏上了(1 / 2)

寥寥炊煙升空, 灶膛裡燃燒的火柴連連發出兩聲爆破響,嚇得蹲守在一旁的小狗崽身子一歪,險些倒在地上。

桃花餘光瞧見它這憨樣, 笑著搖了搖頭,把手中揉好的麵團放入鍋中慢慢推開:“守著我作甚?現下沒有吃食給你,自個去院裡玩耍罷。”

自她今日從屋裡出來, 小狗崽就亦步亦趨跟著她, 她走到哪兒它就跟到哪兒, 她燒火, 它就蹲趴在柴火垛裡打盹,她去打個水, 它就邁著小短腿屁顛顛在腳邊打轉,粘人得叫人受不住。

桃花開始還以為它是餓了, 便想給它喂食,結果發現它的專用小狗碗裡還有沒舔食完的粗糧粒, 她猜想是衛大虎走前喂過。

不餓, 咋還這般粘人?

桃花想不明白便不想了, 她給鍋裡的餅翻了個麵,烙得微黃的餅子滋滋冒著油。家中不吝嗇油水,兩個大男人更是離不得,清湯寡水吃著不得勁兒,她如今管著灶房裡的活計,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慢慢習慣“大手大腳”,烙餅很是舍得給鍋裡下油。

油滋滋的薄餅一塊塊堆疊碼放在竹籃裡,竹籃是滿倉送的,那日回家她便拿了一個到灶間門使用。家中使用的籮筐簸箕則是爹編的,家中不缺這些, 反倒是有些多餘的會給村中兩個舅舅家送一些去使用。

桃花繼續揉搓小麵團,接著放入鍋中攤開。她原是準備多烙些餅子留著,白日裡她和爹吃一些,再給衛大虎留一些,雖是叫他彆趕路,可她男人那性子誰曉得呢,她擔心他會趕夜路回家,他胃口大,必是會餓的。

但先前爹說不必準備他的吃食,鎮上也就罷了,去縣裡的路程一日來回頗為費力,便是衛大虎腳程快,不吃不喝一路疾走抄近路,時間門也太趕了,他不是會委屈自己的性子,今夜不回來的居多。

桃花連鎮上都沒有去過幾次,何況縣裡?

尋常人去縣裡一次,一來一回都要兩日。他們家中沒有驢車,單靠著雙腿走路,一日來回屬實太趕,眼下不是什麼救命的大事,實在用不著這般趕路。

可桃花知曉時已經有些晚了,麵已經和了出來,這個天氣若放著,不到晚間門便會變了味兒,還不如烙成餅,吃不完的放籃子裡用布蓋好放入木盆中,再把木盆放到水缸中湃著,這般既方便又不會變味兒。

灶膛裡,猩紅的火舔舐著乾燥的柴火,時不時發出一聲爆破響聲。

餅子烙好後,桃花把事先煮好的雜糧粥倒入木盆裡,用木勺攪動著散熱,隨後端去堂屋的桌上涼著。她回到灶房,把裝著餅的籃子拿上,順手捎上碗筷,站在屋簷下叫衛老頭回家用朝食了:“爹,吃飯了!”

衛老頭正在翻地,院子旁邊那塊地已經墾得差不多,聽見桃花喊吃飯,他把鋤頭一丟,直起腰捶了捶,應道:“就來。”

他和兒子一樣,都不愛乾地裡的活兒,這也是家中有銀錢時他們沒想過買地的原因,父子倆如出一轍的討厭鋤地和插秧,這大概是獵戶習性改不掉,同樣是收獲,收獲莊稼的喜悅和打獵收獲的喜悅,雖同樣都叫人歡喜,但他們更習慣後者。

桃花給他打了一盆水,衛老頭撩了一把水把手上的泥搓洗乾淨,隨後把汗巾丟入盆中,搓了搓後開始擦臉,冰涼的汗巾搭在滾燙的臉上,舒暢得很。

剛出鍋的粥有些燙嘴,衛老頭端著碗吹了好幾下,待涼一些,便是大口大口吃著。桃花拿了張餅子卷吧卷吧遞給他,衛老頭接過咬了一口,呼嚕嚕喝著粥道:“自個吃,不用管我。”

桃花笑了笑:“有些燙,我等下再吃。爹,家中沒有酸菜壇子,我想著等大虎回來去鎮上買幾個壇子,我瞧大舅母家的酸菜醃的夠味兒,回頭我學學,醃些酸豆角和蘿卜啥的下粥吃。”

衛老頭點頭:“你大舅家的酸菜是夠味兒,回頭燉魚時往裡麵下些,指定更下飯。”

桃花也是這般想的,她自個便會醃酸菜,借口說大舅母家的酸菜好吃也是想尋個機會說這事兒,灶房裡的大小事雖是她管著,但家中若是要添置個啥,肯定要與爹知會商量的。

“地墾得差不多了,吃完朝食我去村裡尋你二舅借些菜種,你二舅母是個種菜老把式,這方麵可有一手。等自家種了菜,免得你大舅二舅三五不時就使喚三石往家中送。”衛老頭咬著餅子,歇了一口氣說,“回頭大虎在山裡獵著野雞野兔的給他們家送一隻,這些年家中承了他們兩家許多情。”

桃花點頭應是。

衛老頭繼續道:“既然是在村裡生活,免不得就有往來,莫要計較得失,隻要自家人沒有餓著肚子,多一口少一口都不重要。”

桃花認真聽著,她聽得懂爹這是在與她說道理,擔心她心裡會多想,畢竟野雞野兔算是頂好的走禮了,普通人家一年能吃幾回肉?尋來菜種,回禮野雞野兔,爹擔心她多思多想,覺得虧了。

一個人的心裡一旦有了計較,若是想不開便會鬨出事端來,她都懂的。

爹的意思是他們家中不缺這口吃食,便不要拿菜種和野雞的價值來比較,都是親戚,不要去衡量兩者之間門的輕重,更不要在心頭偷偷算計這些小得失,免得想岔了,回頭還是自個心裡不得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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