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大虎嘿嘿笑了兩聲, 見她實在害羞,便不再往前。
誰知曉他心頭的遺憾啊,每次夜間乾事時, 他都想點著油燈來, 可媳婦害羞, 總是趁他還未進屋便把油燈熄了。他想瞧她的臉,她卻總是用被子捂著,叫他日日不得儘興,夫妻間的那檔子事乾起來老覺得少了點啥,心裡不得勁兒得很。
眼下瞧見媳婦紅通通的臉蛋, 他心頭升騰出一股隱秘的快感, 比夏日躺在冰涼的小溪裡還叫他覺得暢快。
桃花久久沒有聽見響動,等了一會兒,她沒忍住偷偷扭頭。
衛大虎不知何時又躺回小溪裡, 他身軀高壯魁梧,仿佛神話故事裡的巨人巍峨頂天, 以身體阻攔奔騰的河水, 使下遊的遊民免受災難。
……下遊有沒有人暫且不知,但下遊的魚怕是遭了難, 桃花歎了口氣, 拾起地上的衣裳, 本想就這般拿去石頭上晾曬,指尖碰到粗糲的泥沙碎石粘在上頭, 她隻得去小溪裡淌了兩下,把衣裳衝洗乾淨。
使勁兒擰乾水漬,桃花找了個能晾曬衣物的樹枝,攤開衣裳捋順, 讓陽光儘情暴曬。
做完這些,她找了塊遮陰的大石頭休息,脫下草鞋檢查腳下被磨出來的水泡。
桃花不是個嬌生慣養的姑娘,沒有嫁人之前,家中農忙時她也要扛著鋤頭去地裡忙活,她的性子和手腳都不嬌嫩,可即便做慣了農活,今日走這兩個時辰山路,她腳底也磨了好幾個水泡。
桃花抱著腳想把水泡擠破,眼前突然投下一片陰影,一個充滿水汽的高大身軀驟然靠近,衛大虎直接伸手攔住了她的動作:“彆擠。”
“難受。”桃花不曉得待會兒還要走多遠的路,她眼下瞧這水泡不得勁兒,就是忍不住想擠掉。
“回家我給你弄,且先忍忍,否則待會兒走路摩擦著腳會疼。”衛大虎不讓她動,桃花被他抓著腳丫子,沒辦法隻得放棄。
她瞅了眼天色,感覺肚子餓了,便想去拿背簍裡的野菜餅:“就在這兒用午食吧,吃完再去摘果子。”
衛大虎抓著她腳不放,桃花試圖縮回來,他卻越抓越緊。
桃花不由抬頭覷了他一眼,結果越看越不對勁兒,咋、咋和夜間一樣了?
“你你你,你、這可不成!”察覺出他的心思後,桃花“嗖”一下把腳縮回來,顧不上穿鞋,她赤著雙腳手忙腳亂爬下大石頭,一臉慌亂跑出好幾米,“光天化日之下你、你可不要亂想!趕緊把衣裳穿上,我們進山是來摘果子的,不是叫你乾這事兒的!”她臉都要嚇綠了,扭頭來回張望,這荒郊野嶺的,他,他怎能起這種心思啊!
當姑娘時,村裡幾個新媳婦私下聚著聊私房話,桃花也曾被吳翠柳拉著一道聽,她那時哪裡懂這些,隻聽她們說起晚間和自家漢子的房裡事兒,誰家半夜聲響不停歇,夜半三更才熄燈,誰家那口子木訥不解風情,跟個木頭樁子似的隻知道悶頭打樁,誰家的又花樣多,這樣那樣擺弄,叫人受不住直求饒等等……
聽得桃花和吳翠柳那叫一個麵紅耳赤,掩麵就跑。
成婚後,衛大虎一直規規矩矩,因體型差距,她在夜間是難熬的,他雖隻是重複那等木訥衝撞舉動,瞧著沒有什麼花樣,但她……實在羞於說起,初時雖會疼痛幾分,但後續卻很是舒坦……
她想著,與那些叫人目瞪口呆的花樣相比,他這般木訥便已很好,可誰知……
誰知他竟然比誰都大膽,居然在野外想那等事兒!
桃花屬實被嚇到了,她躲在背簍後,根本不敢動。
衛大虎見媳婦嚇得像一隻被獵人盯上的兔子,慌不擇路找了個自認為安全的地兒躲藏,嬌小的身軀縮成一團,惹人憐得很。
舔了舔乾澀的嘴唇,衛大虎略顯遺憾地移開目光,伸手從樹枝上撈下晾曬的衣裳,待粗布麻衣裹緊健壯的身體,腰帶綁得結結實實,桃花才慢慢露出個腦袋。
衛大虎赤著腳走過去,伸手把背簍扶正,拿出用布包著的野菜餅,就近找了塊石頭坐下:“果樹就在瀑布上頭,那裡還有一片板栗林,眼下還沒熟,等過個把月就能摘了,用了午食我們便上去。”
桃花還防著他呢,聞言沒吱聲。
“摘果子之前,我先帶你去個地方。”衛大虎遞了個野菜餅給她。
桃花慢吞吞接過餅子,找了個離他稍遠的石頭坐下,兩手捧著餅子小口啃著。
衛大虎有些不高興她坐這麼遠,他把三張餅子疊在一起,一口咬下大半:“怕啥,你是我媳婦,咱倆做啥事都是天經地義,誰都管不著。”
桃花立馬抬頭瞪他:“你還說!”
衛大虎嘿嘿一笑,兩條大長腿岔開坐,豪放不羈地瞅著自己媳婦:“不說了,莫要生氣。你坐過來些,慢慢的吃,我還給你留了一張餅。”
“我吃一塊餅子就夠了,剩下的你吃了吧。”桃花哪裡不曉得他的食量,三塊餅子哪夠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