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兩家矛盾(1 / 2)

堂屋裡, 一群漢子稀稀拉拉坐著。

說是商量章程,其實就是聚眾發泄火氣,有人拍桌, 有人摳腳丫,有人抽旱煙,罵罵咧咧唾沫子亂噴,啥都說啥都罵,就是沒個正經說法。

群情激奮時,有個漢子猛地一拍桌, 扯嗓子一連說了好幾個餿主意,啥找人去鎮上把殺豬匠的攤子給掀了,或是去彆的村遊說那些養豬的人家, 朱屠夫收豬壓價太狠,銀子給少了,以後彆賣豬給他了!他婆娘娘家那頭也有個收豬的,人家給的銀錢比朱屠夫多了半吊, 瞧瞧朱屠夫肉鋪裡的豬肉賣得多貴?在他們手頭收豬又給幾個銀錢?傻子們被忽悠慘了!

反正就是不能叫那朱屠夫好過!

坐在屋簷下扣腳丫的陳二舅聞言把草鞋丟他臉上:“斷人錢財猶如殺人父母,你當村裡人傻不知道他收豬壓了價?那又如何?你看這十裡八村可還有第二個收豬的屠夫?你當是無人想插手這個行當不成?那是沒人敢乾!”

說罷尤不解氣, 指著他鼻子一個勁兒罵:“蠢貨!蠢貨!簡直沒腦子!”

三叔公眯著小眼睛吧嗒吧嗒抽旱煙, 這玩意兒金貴,他平日裡隻舍得捏著煙絲嗅嗅味兒過癮, 眼下是真愁了, 這都抽了半日了。

聽見這麼損人不利己的話居然是從自家族人嘴裡說出來的, 他舉起煙杆便抽在說話那人腦袋上:“怪道你娘生你時那般輕鬆, 前腳還在田裡乾活,後腳就把你生田裡了,敢情是隻給你生了個發達四肢, 忘了把腦子帶出來!”

陳二牛被罵得一張臉通紅,梗著脖子不服氣道:“三叔公,我哪裡說錯了?難道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算了?哼,就這麼算了日後我們姓陳的在村裡還有地位?怕是人人都敢朝我們吐一口唾沫!”三叔公橫眉豎眼,對他沒個好臉,教訓道:“說話做事前你先動動腦子,人人都道那朱屠夫不好招惹,你以為是嘴上說說而已?眼下還是我們陳李兩家的事兒,若你真把人賺錢的攤子給掀了,你信不信他回頭就能拎著殺豬刀把你砍了?砍了你事小,若是鬨大了就變成我們陳李朱三家、甚至是兩個村的大事兒!你個蠢東西,若是有人把你賺錢的行當給戳破,你怕是能扛著鋤頭把人家給鋤成八塊!”

陳二牛站在原地哼哧哼哧喘粗氣,氣得一腦門汗:“三叔你啥意思,砍了我怎地就是小事了?!”

因為你蠢,哼。

三叔公不想再搭理他,扭頭看了一圈堂屋裡這些族人,一個個倒是身強力壯,可惜都沒啥腦子。

不稀得看這群糟心玩意兒,正兒八經的主意沒一個,插科打諢倒是挺行!

他扭頭覷向一直沒有開口說過話的衛大虎:“大虎,這事兒你有啥想法不?說來我們聽聽。”

衛大虎沒啥想法,他直接開口問道:“咱家原本對李家是什麼要求?”

“大石媳婦看大夫抓藥的診金,另外再給一隻雞賠罪,還有三十個雞蛋補身體。”三叔公吧嗒了一口旱煙,眯著小眼語氣平靜說道。

如果是兩個婦人之間的矛盾,這個賠償會顯得有些過分,可這後頭不是兩家男人還乾起架來了嗎?那這就是誰先沒理,誰賠禮道歉。

鄉下人向來如今,兩家婆娘扯皮罵架乾架,隻要沒鬨出人命來,有人從中說和,頂多沒理的那家賠有理的那家十個雞蛋便能了事。

可方秋燕和周苗花乾架顯然不能這般算,且不說三叔公等人認為衛大虎間接攔下李大郎進山獵野豬的找死行為是救了他一條命,便是他婆娘嘴賤戳方秋燕肺管子也是她自個欠得慌主動招惹的,更彆說方秋燕被她打得幾日不敢出門,一張臉慘的叫人都不忍心看。

何況後頭還有李大郎和陳大石動手,他們夫妻倆一個蠢一個壞,他們陳家這是遭受了無妄之災!

方秋燕被打得這麼慘,要半兩銀子診金不過分吧?

身體遭了大罪,殺隻雞補補不過分吧?

後頭還要補身子,三十個雞蛋不過分吧?

陳家人覺得他們這個要求一點都不過分!

但李家人覺得他們這個要求非常的過分!要錢要雞還要雞蛋?咋地,誰說我家兒子進山獵野豬就一定會出事?就她方秋燕被打了,他李家兒媳沒被打嗎?方秋燕被打的慘好幾日見不得人,他們家兒媳婦現在連床都下不了、都開始準備棺材了!

看誰更慘啊!

反正眼下村裡人都在傳李家媳婦快不行了,婆家在給她準備後事了。

陳二舅換了個坐姿,粗大的手掌搓著腳底板,頭也不抬咧咧道:“指不定周苗花的老子娘聽聞自己閨女快死了,會大老遠跑來咱家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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