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進入到高專之後,第一次感覺到了近乎要波及到生命的威脅。
棘手。
出人意料的是,對方竟然相當配合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霍華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男人這樣答道。
伏黑甚爾在腦中迅速過了一遍自己所知道的術師們的姓名信息,但其中都沒有眼前的男人。
對方在回答完之後,便發動了攻擊,遮天蔽日的、令人眼暈的東西從他的身下蔓延而出,顯出比方才都要強大許多的威脅感。
伏黑甚爾的雙臂甩出了殘影,將所有擋在自己麵前的東西砍斷。然而,對方被切斷的觸手卻都依稀顯現出了能夠再生的特性。
在場的天內理子也被那些東西納入了保護範圍,他根本沒有條件再得手了。
伏黑甚爾的臉色很難看。他當機立斷地從自己身上掛著的咒靈口中掏出了一枚小型的炸.彈。
“真沒想到,會需要動用這種東西。”他將它甩了出去,在密不透風的觸手之中炸開了一條通路。伏黑甚爾衝向了來時的隧道,逃竄而走。
洛夫克拉夫特注視著他的背影,沒有再追。
湧動著的陰影逐漸縮回了他的身體之中,男人又恢複了正常人類的模樣,他的身形逐漸變淡。那枚手鏈的饋贈效果即將要消失了。
他垂下眼睛,伸手摸了摸白發少年的頭發,最後說道:“再會。”
男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五條曉頓時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
“你留在這裡,看顧著傑。”五條曉對天內理子說道,“我去找悟。”
“可是,你的傷也……”天內理子露出了擔心的表情。
“不算嚴重。”五條曉說道。
他走進了隧道裡,沿著來時的路往外走,執著的念頭支撐著他去找自己的兄長。眼角,係統的紅色警告依然分外顯眼。
沒有痛覺,而洛夫克拉夫特又在臨走之前封住了他的傷口,忍住最初的頭暈目眩之後,五條曉越跑越快。他的心臟在不正常地飛速跳動。
原本在來時並不算太長的路,此刻他卻覺得怎麼也走不完似的。
五條曉終於跑到了高專的門口。
這裡顯然已經經過了一場大戰,無論是地麵還是周圍的樹木都仿佛經曆了一次颶風的摧殘。
肺部因為劇烈的活動仿佛要爆炸一樣,他的耳邊隻有自己分外劇烈而急促的呼吸聲。當初在操場上跑十圈都不曾亂過氣息,此時的五條曉卻狼狽到幾乎抬不起自己的膝蓋,小腿的肌肉僵硬到幾乎變成一塊石頭。
他看到了。
白發少年的身體正孤零零地躺在亂石之間,頭上和胸膛都有著觸目驚心的傷口,鮮血灑了一地。
五條曉的腿軟了一瞬。
他跌跌撞撞地走過去,還被地麵上的石頭絆了一跤,直接跌在自己兄長的身旁。
對方的胸口沒有起伏,那雙漂亮的藍色雙眼也緊閉著,額頭上粘稠的血蔓延到了他的左眼,順著太陽穴一路滴落在地麵上。
五條曉顫抖地用自己的手指放到了對方的鼻尖下,同樣沒有感覺到任何呼出的氣流。
他看到有晶瑩的水珠落在對方毫無生氣的蒼白麵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