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衛左廂軍營門緊閉,遠處人喊馬嘶,守軍自認為是右廂軍兵馬,指指點點看熱鬨。
“彆吵鬨了!”
秦寂塵大步來到營門口,一聲厲喝,門前瞬間安靜下來。
他仔細端詳遠處兵丁的甲衣,不由神色凝重。
班直?
他們不在禦前當值,怎麼會出現在龍衛軍的營地?
就在秦寂塵驚訝的當兒,一騎飛奔而來,在營門前的木柵處停下,大聲喝道:“龍衛左廂軍指揮使秦寂塵何在?”
秦寂塵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沉聲道:“某家便是,你是何人,為何擅闖我龍衛營?”
“官家親臨,還不見駕?”
那人隨手擲來一枚令牌,秦寂塵接過一看,瞬間臉色大變,忙驚呼道:“速速打開營門,恭迎聖駕!”
秦寂塵強自鎮定,慌忙整了整甲胄,率眾疾步而出。
“龍衛左廂軍指揮使秦寂塵,參見官家!”
“秦將軍辛苦了,起來吧!”
“謝官家!”
秦寂塵起身,心中更加忐忑。
以往皇帝親臨軍營,都是殿前司提前告訴他們準備,然後才會陪同皇帝來視察。
今日三衙官員不見一人,唯有皇帝率班直和皇城司人馬,意味著這是皇帝私查,顯然不會有好事。
“龍衛軍肩負汴京城安危,朕深感欣慰,今日特來看一看朕的虎賁,秦指揮使,你不會讓朕失望吧?”
“龍衛軍全體將士,日夜苦練,隻為保家衛國,抵禦外敵······臣請官家檢驗我龍衛軍容······”
秦寂塵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但卻不能怯場,挺直腰板,大聲回應。
如今也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先吼幾句口號壯膽再說。
趙煦聞言,點了點頭道:“前麵帶路!”
“諾!”
秦寂塵微微俯身,恭聲應允,隨後轉過身,領著趙煦一行人踏入了龍衛軍的大營。
營內將士早已聞訊而動,忙著穿戴鎧甲,尋找武器,整理弓箭,喧囂聲此起彼伏,極為惹眼。
趙煦步入大營,目光所及處,隻見營盤散雜,柵門殘破,軍伍散亂慌張,毫無軍營該有的嚴整。
饒是他心中早有預料,知道禁軍糜腐不堪,可親睹這般景象,臉色還是一點點沉了下來。
倘若敵軍來犯,這樣的龍衛軍拿什麼抵禦?
“秦指揮使,去校場召集全軍列陣,朕要一睹龍衛軍操練的風采。”
“啊?”
秦寂塵聞言,恐慌頓時漲潮。
平時有操練任務,都是提前通知,然後從其他軍中借人借馬,或是掏錢雇人湊數。
今天措手不及,他可沒本事變出人和馬。
看到秦寂塵的鳥樣子,趙煦氣不打一處來,眉頭微挑道:“秦指揮使這樣子······莫非龍衛軍今日操練不了?”
“能、能、能,臣這就通知下去,定不會讓陛下失望······”
秦寂塵慌張得緊,邊說邊躬身,然後急匆匆地轉身,就要離去。
“秦指揮使,這軍營的規矩改了嗎?如今連傳令,都需要指揮使親自出馬?”
秦寂塵頓時僵住,臉上恐慌更加明顯,隻好硬著頭皮道:“官家教訓的是,臣這就派人傳令······”
“朕要在一刻鐘之內看到全軍列陣,秦指揮使,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秦寂塵忙給親隨下令,眼睛快擠爛了,親隨都沒領悟。
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