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居厚冷冷道:“這兒有紙有筆,本欽差隻給你們一炷香時間,坦白的就去旁邊屋內寫,頑抗的繼續在院內站著······爾等記住,本欽差的耐心是有限的······”
說罷,吳居厚他轉身,和燕瑛回去喝茶。
“貧僧要坦白!”
天清寺主持空聞率先破防,忙出來坦白。
本來凶神惡煞的官兵見到,立刻換上笑臉道:“大師隨我去屋內,裡麵筆墨紙硯一應俱全,大師請······”
說罷,帶著空聞邁進旁邊房屋。
“貧僧也要坦白!”
“算貧僧一個!”
“我也一樣!”
“······”
嘩啦啦,一大批僧首進屋坦白,進屋後奮筆疾書。
剛剛血淋淋的人頭猶在眼前,他們不會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
······
與此同時。
汴梁城內的一處私宅內,京城中頗具聲望的十餘士紳、勳貴悄然聚集。
雖是白天,卻關門閉窗。
室內燭火搖曳,為這聚集增添了幾分神秘與沉重。
主座上的老者滿臉的愁容,讓那張飽經風霜的臉更顯得滄桑如刻。
他環顧四周,隻見在座眾人皆是一臉肅穆,仿佛世界末日即將來臨。
他叫王清承,祖上便是赫赫有名的殿前都指揮使王審琦。
太祖杯酒釋兵權,奪了王審琦實權,委以虛職,王氏便走上了勳貴之道。
王家家規森嚴,其中有一條便是不可做對朝廷有害的事。
因為他們的一切富貴都來自於太祖。
前幾任家主一直低調,後來便慢慢淡下來。
到王清承這一輩,森嚴的家規漸漸活絡了。
王家把大量耕地掛靠在寺廟,逃避巨額稅賦。
還欺行霸市,吞並耕地,如今成為京城屈指可數的大勳貴。
“諸位,形勢緊迫,我們需當機立斷。”
王清承緩緩開口,“我們掛了好多耕地在寺廟,地契早已落入吳居厚之手。不久前傳來更為不妙的消息,各寺廟的僧首又被他召到開封府······此事極為不妙啊······”
眾人聞言,皆是一陣沉默。
地契在吳居厚手上固然是一大隱患,隻要他們舍得割肉,咬緊牙不承認耕地是自己的。
官府也沒理由以此為據,將他們繩之以法。
但這麼多耕地打了水漂,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現在他們擔憂的是,一旦和尚們受不住官府拷打,成為證人,轉頭將他們賣了,這事便成為鐵證。
那他們的名譽、地位瞬間崩塌,很有可能有牢獄之災,就算花錢消災,也得好多錢才能擺平。
“那該如何是好?”
有人忍不住出聲問道。
“此事非同小可,我們需從長計議。但在此之前,我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若真的無法挽回局勢,我們也隻能······”
王清承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低沉道,“隻能采取極端手段了······”
此言一出,室內眾人皆如被磁鐵吸引,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王清承身上,眼中閃爍著期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