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總說“鸚鵡學舌”, 但實際上,隻要訓練得當的話,烏鴉也是能說話的。
冥前輩的術式, 黑鳥操術能夠操縱雀形目鴉科數個品種的鳥類,其中以最常見的大嘴烏鴉日本亞種為優先。如果使用得當的話, 她能夠和烏鴉共享試聽信息,精細操作烏鴉的肢體,或者進行簡單的命令——小到取快遞開瓶蓋,大到進行自|殺式襲|擊。
乍一聽是沒什麼特色的術式, 但實際上,在運用得當的話, 相當具備泛用性和隱蔽性——畢竟黑鳥操術的控製範圍很廣, 而你不能強迫一個咒術師時時刻刻關注出現在自己身邊的“野生烏鴉”。
“沒有比冥小姐更可靠的情報網了呢。”
的場灼說著, 掏出手機進行跨行轉賬,伴隨著叮咚一聲的提示音,他把手機屏幕在烏鴉的麵前晃了晃:“這次也要拜托你啦。”
烏鴉偏了偏頭:“你最近能抽出空閒?我聽說你可是忙得不可開交——幸虧你不是式神使, 不然的話, 那群家夥估計恨不得把一個人當成三個人用呢。”
“托彆人的福, 總算能有點業餘時間。”
的場灼輕描淡寫地岔開了話題:“之前委托冥小姐的信息,您那邊調查得怎麼樣了?”
“差不多算有眉目……我和九十九也通了氣,對方很爽快地就打算幫你找資料, 哎——”
烏鴉發出揶揄的聲音:“也太擅長在女性當中斡旋了吧, 阿灼?”
“怎麼會, 隻是碰巧不受咒術界製約的術師裡, 我和你們二位比較熟悉罷了。”
的場灼回答, 伸手從烏鴉的腿上取下來了一個隻有大拇指那麼大的小匣子, 匣子裡麵裝著一枚u盤, 露出標準的usb20接口。
感謝現代社會,讓信息更暢通。
交易完成以後,烏鴉拍拍翅膀,又從窗戶原路返回,而的場灼撐著身子勉強站起來,打算出去找個隱蔽一點的網吧——他的筆記本電腦還放在咒術高專的宿舍裡,而現在的這些內容,基於各種原因都不是很想讓夜蛾老師知情。
還是新宿。
原本那套衣服現在也徹底報廢,好在酒店裡提供送洗服務,周圍又到處都是服裝店。可惜和弓的目標太大又不夠安全,在思考再三之後,的場灼拆下和弓的弦,再用弓套包裝好,像是提一貫行李一樣將它提在了手裡。
冥小姐給的情報很充分,是關於昏睡事件更加進一步的情報。
“按照時間線進行排列,所有的昏睡事件可以排列出明確的時間表。同時不會有兩起事件在一天之內發生,並且事發案例具有空間上的連續性——也就是說,不會在今天有一個案例在北海道,而下一個就到了衝繩。地域的推進非常明顯,自青森一路向南,繞開京都,然後向著四國方向前進,甚至可以整理出‘某種東西’清晰的行進路線。”
資料上總結道:“因此,可以初步得到判斷,這起事件是詛咒師造成的人禍。”
至於更多的傾向性,可以確定的是那位行方不明的詛咒師在宮城縣停留的時間相對較長,那邊的受害者數量也更多一些——具體還需要進一步調查,但文件裡包含了幾張冥小姐操縱著烏鴉抓拍而來的照片。
文件後麵附著一份日本地圖,上麵清晰地標注著一個接一個的紅點,旁邊用小字綴著時間和事發順序。的場灼看了半天,盯著宮城縣的位置,若有所思。
宮城縣……宮城……仙台?那不是乙骨憂太的老家?的場灼摸著下巴,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
不過這應該是巧合,他又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關於乙骨憂太的溯源也已經基本完成,可以確定他是菅原道真的旁係後裔,具備咒力應該算是某種罕見的傳承覺醒。
等他把資料看完,確保全部都記在腦子裡,又徹底粉碎文件之後,時間已經到了中午。草草吃完午飯,的場灼搭車回高專,甫一進校就看見二年級的學生正在操場上對練。
其中一個是秤金次,另一個麵目比較陌生,的場灼不確定自己是否和對方打過交道,就乾脆草草跟在旁邊做監督的日下部老師打了聲招呼。
“呀,的場。”
對方也發現了他,還刀入鞘,衝他揮了揮手:“來這邊借用弓道場?”
“……不,今天不練箭。”
說到這個他就心情複雜:“一年級呢?”
“理論上他們應該在教室裡上課。”
日下部說:“是咒術師和術式相關的課程,不過現在,嗯……他們應該是在自習。”
的場灼:?
仿佛是看明白了他幾乎要從體內透出來的迷惑,日下部很體貼地補充道:“這類課程的教師目前是五條,你該不會認為他會認真給彆人念這個吧。”
的場灼:“……”
好有道理,他竟然無法反駁。
咒術高專的教學方式和普通高中不同,往往一個年級由一名老師負責帶班,學生不斷更換班主任,但教師永遠都隻負責所在的那一個年級,可謂“流水的學生,鐵打的教師”。
這是因為咒術師實在是人口半凋零,不斷接觸不同的教師有利於他們了解到更複雜的術式和戰鬥方式,也能夠更早地和業界前輩建立更加深厚的聯係,充分考慮到了咒術師的特殊情況,理論上是可靠的教學方針。
而實際上,執行起來很容易讓人大加詬病。
最主要的問題是五條悟選擇去教一年級,這意味著剛剛踏進咒術界的新人就要直麵某不具名直麵最強的摧殘,屬於七海建人聽了都要當場打包袱退學的程度。
夜蛾校長曾經很委婉地建議他“要不要和日下部所教的年級換一換”,至少要讓新人先多一點承受能力再被他折騰,然而五條悟毫不猶豫地拒絕,表示自己一定要讓新踏入這個領域的新人感受到來自最強的關懷。
我可去你的吧,當天關於五條悟的吐槽就在論壇裡沸反盈天,紛紛有人表示,要是自己有了小孩,京都和東京的擇校問題會在瞬間得到解決。
五條悟拿起手機跟他們對線——那是因為你們太弱了,傳承的術式和你們自己一樣弱,菜還叫囂,活該被生活暴打。
……
總之,不管反對的聲音有多大,五條悟目前仍舊盤踞在這個新人最初引導者的關鍵位置上,並且還混得如魚得水,十分快樂。
聽說很多大學老師在劃水講課的時候會給學生放ppt,然而五條悟連ppt都不會放,他直接把自己高專時候的複習資料複印下發,讓大家自行學習——不用擔心學生沒有學習的動力,和普通學校的情況不同,咒術師是真正命懸一線的工作,知識儲備和個人經驗很大概率會影響一個人的生存能力,畢竟是要和咒靈互相搏命,學生們學習的熱情空前高漲。
而且這個行業也很難與時俱進,平安時期的咒靈和平成年代差距不算太大,人類的恐懼或許會從饑荒與戰亂變成了升學考試和職場壓力,但負麵情緒本身並沒有實現質的飛躍。
因此,十年前的筆記現在用起來也不會退環境,五條悟離譜的做法踩在所有人神經的底線上,但聽起來也不算特彆敷衍。
的場灼走進教室的時候,禪院真希正在為其他人當臨時代課老師——不論有多麼討厭禪院家,從小接受過咒術師教育的她在基本功上算是最紮實的一位。狗卷棘其實也有知識積累,奈何表達能力欠佳,托著下巴聽講,隻偶爾插嘴一兩句。
“所以,術式在分類上往往……哎?灼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