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 居然還有科學版本的解釋。
一向沉穩的優等生都忍不住想要在心裡罵臟話——他有理由懷疑這絕對不是對方第一次“持證上崗”,一次從容演出的背後說不定是無數次同類手段帶來的經驗。
這算什麼?大少爺的惡趣味嗎?出身自咒術師家係裡就連興趣愛好都會和普通人差彆這麼巨大嗎?
但現在的境況也不容得他思考太多,因為麵前的咒靈數量格外驚人, 到了一眼數不清楚的程度——大概是對海難、深海恐懼或者漁獲相關的精神壓力虯結到了一起扭曲而成的產物, 多數都是些相貌相當突破底線的家夥。
五條悟一撇嘴, 幾隻咒靈就被莫名的立場牽引著扭曲到一起, 身體被迫拉伸抽長又變細, 撚成一根纏繞在一起的麻花,最後在半空中炸裂成齏粉。
船的另一側, 的場灼拉滿弓, 在咒靈已經飛撲到麵前時才遲遲放箭,亮紅色的咒力傾瀉而出, 以弓箭為圓心, 硬生生將咒靈的軀體撕憋出了直徑一米的空洞。這一擊擊中了數隻咒靈,甚至可以沿著弓箭破開的通道,窺見一小片湛藍色的天空。
對咒靈特化型咒術師,夏油傑又忍不住想起了前輩們口中的這個評價。
咒靈操術使向著空中伸手, 很快,一隻被擊中了半邊,在空中歪歪斜斜的咒靈就仿佛是被引力所吸引一樣, 扭曲成一個黑色渾濁的球體, 停放在了他的手心。
「咒靈玉」,在高專之前, 他甚至不知道這種東西應該用怎樣的方法來命名。
夏油傑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當場吃掉, 他選擇將這個咒靈域放進口袋, 繼續打起精神應對眼前的戰鬥。最擅長的格鬥術和近身搏擊在這艘小船上很難施展得開, 好在他的術式沒有死角,單靠操縱咒靈同樣可以和這些家夥打得有聲有色。
“謔,那個,飛得很高嘛。”
五條悟手搭涼棚看向天空,好在這個人還知道保持著最為基礎的底線,沒有直接在眾目睽睽之下飛到天上去,不然乾冰之類的謊話再怎麼說也無法彌補……天空中飛過一隻翼展寬闊的類型,在一眾咒靈當中顯得格外出挑,飛行速度也相當穩健,從下向上看的話,可以看清楚生長在腹部位置一小排細細密密的尖牙。
用無下限術式努力一下應該可以抓到,的場灼也已經拉開弓開始瞄準,夏油傑連忙叫停了他們兩個人的動作,強調這隻咒靈是“他的目標”,你們兩個人的術式殺傷性太強不要直接把它當場祓除了。
“嘛,就像是在草叢裡突然發現了稀有的寶可夢那樣?”
五條悟這樣說著,還是讓開了半個身位,兩隻手墊在腦後,一副悠閒做派。
而的場灼則是趁著這個機會,順勢搖晃著神樂鈴,裝神弄鬼地示意這場“祭神儀式”尚未結束,還請各位安心在船倉裡稍做等待,並且用眼神示意夏油傑最好搞快點,他就算渾身是戲,也架不住這群人的恐懼層層累積。
夏油傑:……
當什麼教師啊,你未來最好去當演員。
他有些無語地操縱著一眾蜈蚣咒靈飛上天空,螞蟻吞大象般蠶食著對方的軀體,當然,在這個過程裡,他自己的咒靈也折損不少,但一想到可以擁有一隻能夠穩定飛行並且出身於海上,很難捕捉的稀有咒靈,他就又覺得這點犧牲還算能接受。
“……真的有種寶可夢訓練師的感覺啊。”
的場灼感歎。
“就是說,可惜這些咒靈長相上都比寶可夢要差了好多。”
五條悟深有所感的點點頭,猛然意識到自己是在接誰的話茬之後,哼了一聲,又重新把頭偏過去不看他。
很快,夏油傑的手邊就積攢了幾個渾濁黑色,乒乓球大小的咒靈玉,他把這些咒靈玉都裝進改良過校服口袋裡,轉而像是另外兩名同學一樣高效率地清除著剩餘的咒靈。三個人的祓禊速度就像是選擇了五倍速播放的電影,很快,海麵上就重新恢複了一派風平浪靜。
輔助監督見縫插針放下的“帳”也升了起來。
的場灼麵色不變地去敲船艙的門,說現在儀式已經徹底結束,大家可以想辦法返航了,當然如果願意在海上多待一段時間也可以選擇繼續在這片區域裡搜救。船員們表情驚疑不定,當然都態度很一致地想要返航,輔助監督也沒有勉強,於是大家調轉船頭,迅速朝著來時的方向駛去。
“……那那些在這裡失蹤的人呢?他們怎麼辦?”
夏油傑急道:“至少再多搜集一些關於他們的情報……”
“為什麼?咒靈不是都死光了嗎?剩下還算活著的也都在你那裡裝著了。”
五條悟看著夏油傑褲兜的一側口袋,六眼能夠直接觀察到其中壓縮著的咒力濃度。
“但是我還答應了田所女將——”
夏油傑忍不住拔高了點音量,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之後又將聲音生生壓住:“我還答應了她要把失蹤的人都找回來。”
“哈?你是小學生嗎?”
五條悟大聲奚落:“要玩那種假麵騎士一樣的英雄遊戲!還是說你扮演的是奧特曼嗎?”
“這個世界上沒有奧特曼。”
夏油傑說。
這句話仿佛戰爭的號角,下一秒,的場灼扔掉自己的和弓,捋起花紋繁瑣的袖子加入了戰局,在輔助監督和船員們震驚的目光當中,三個人迅速扭打在了一起。
夏油傑當即調整了自己對於兩個同學的認知——他本以為的場灼會是更加成熟的那一個,畢竟對方表現出來的樣子雖然有點神棍但也足夠靠譜,證書考得多也對未來看上去有點像樣子的規劃,沒想到居然因為奧特曼這個話題一言不合就動手。
“所以都說了這個年齡還這麼幼稚——”
夏油傑操縱著咒靈想要把兩個人推開。
“他隻是變成了光——”
不知道是誰說的這句話,總之在他們三個人像是擰在一起的麻花一樣氣喘籲籲地停下來以後,每個人的臉上都多多少少帶了點傷。
輔助監督的眼神就像是死掉了一樣,旁觀的船員表情也差不多,的場灼之前的神官形象徹底崩塌,好在現在緊急事項已經解除,他們三個隻是在丟人沒有造成什麼更嚴重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