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個媚態十足,勾笑挑眉問他要不要roomservice的女孩,隻不過是曇花一現。
現在這個才是真實的她。
他心裡盤桓著不滿。
() 生病了不主動吱一聲,扛著高燒上班一整天,收到他見麵消息,不聲不響坐著地鐵過來,一開門賣弄風情問他要不要roomservice。
生悶氣都要繞這麼大的彎子。
傅西洲琢磨了一下明笙的舉動,心裡多少有了數。
扶她躺下,自己也躺下,抱著她闔眼睡。
睡到半夜,明笙吃了退燒藥後發汗,意識昏沉,整個人像從水裡撈出來,頭發也半濕。
傅西洲被熱醒,給她脫衣擦汗,再量體溫,已經退燒,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揣回肚子裡。
天剛破曉。
朦朧晨曦隻從窗簾的縫隙中露出一角。
明笙這一覺睡得很飽也很沉,從深睡眠的大網中掙脫出來時,人還是恍惚的,有點分不清現在是什麼時間,她在哪裡。
直到感知到腰間被什麼沉甸甸壓著,後頸間噴薄均勻溫熱的呼吸。
那呼吸不是她的。
有人胸膛貼著她的脊背,睡得正香。
明笙動了動,轉過臉,借著清晨不算明亮的光線,怔怔看清了傅西洲的五官輪廓。
睡著的他明顯比平日要溫和無害得多,相貌清雋,眉目硬朗。
但是四腳八叉抱著的姿勢又不儘然,強勢作風不改。
那雙富有力量、對她做儘壞事的手,就連沉睡不醒時也不撒開,兩個人連體嬰一樣被厚被子包裹,捂得全身上下都是暖烘烘的。
她若有所思。
十八歲愛做夢時,沒有想過命運的齒輪轉動,會將這樣一個男人帶到她身邊。
他們同床共枕三年,擁有許多甜蜜交織晦澀的記憶。
未來呢?
會糾纏到什麼時候呢?
分開的時候她會哭還是會笑,會深深不舍嗎?
她正這樣神思恍惚,再掀起眼皮,突然對上一雙清亮漆黑的眼睛。
傅西洲醒了。
這樣清晨的對視,對他們來說,稀疏平常。
但明笙卻在這個清晨對視的瞬間心慌意亂,心臟怦怦直跳。
傅西洲卻沒有發現她的反常。
隻是平淡伸手,在她額頭探了探,摸到她額上的涼意,確認高燒沒有反複,她已經退燒了。
“他媽的終於退燒了。”
他語氣粗野,仍布滿困倦的臉上卻是如釋重負的表情,男人大清早神經都粗,壓根沒有察覺到醒過來的明笙太過沉默,下了床給她燒熱水,在她恬靜的目視中,進進出出,洗漱完,又出來倒水,將手上的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然後,又一腳邁進了洗手間。
很快,淋浴房傳來颯颯水聲,他在裡頭衝澡。
明笙遲鈍慢半拍,回過神,視線一梭巡,這才發現被他照顧了一整夜。
桌上的藥物,涼掉的白粥小菜,床邊櫃上半杯的冷開水。
他甚至知道幫她卸妝護膚,桌上擺著幾個開了封的瓶瓶罐罐。
聽
著嘩嘩水聲,明笙擱在被子裡的手摸索。
沒有摸到任何布料。
半夜藥效上來汗流浹背,他幫她把那些累贅衣物都解開了。
她掀開被子。
一兩個小時醒過來量一次體溫,喂水吃藥,傅西洲整晚睡眠零碎,當然沒睡好。
因此更需要一個能提神醒腦的熱水澡。
水聲嘩啦啦,蒸汽嫋嫋。
等意識到背後有聲音,一雙綿軟的手已經像青藤一樣滑溜溜纏上來。
他呼吸一窒,鼻翼翕動,四肢肌肉在一瞬間繃硬如鐵。
某些壓抑的念想不受掌控地全盤複活。
沒有哪個身心正常的年輕男人能在大清早抵禦這樣純然的誘引。
但傅西洲克製住了。
他隻是僵硬幾秒,明笙為非作歹的手甚至沒來得及做點什麼,就被他一把鉗住。
傅西洲臉色很差,轉身見她剛退燒,什麼禦寒的衣服也沒有,還被水濺濕了一半,整個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他氣急敗壞,用最快的速度關了熱水。
隨意扯了一根浴巾圍在腰間,臉上身上的水漬都來不及擦,甩著濕漉漉的黑發,罵罵咧咧吼著問:“你特麼在搞什麼?”
一邊罵一邊忙不迭拽過來白色浴袍,包粽子一樣給她裹上。
明笙眨眨美目,當做沒看見他生氣暴怒,一派天真無邪說:“把昨晚沒做的事做完呀,快點,人家一會兒還要上班。”
甚至,很主動熱情地攀上他的肩,仰著下巴,遞上蒼白沒什麼血色的唇。
傅西洲垮著一張冷峻俊臉,沾著水的手一把將她扯開。
深黑眼瞳裡烈焰洶洶,那裡麵有明笙的身影,幾乎要將她焚成灰燼。
他暴怒到極點,清晰頜線緊繃:“明笙,在你眼裡,我就隻是禽.獸嗎?”!